芸娘喝退众人,扯着张管事爬上马车。
七狗在前驾车,两人分工合作配合默契,直奔北城门而去。
此时天色已经全暗,芸娘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心里焦躁不安。这个死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不安分,好端端的凭空给自己添堵!
她越想越气,用剪子抵在张管事喉管处,“给我安分点,待会儿我若是逃不出去,第一个死的就是你,明白了吗?”
张管事吓得抖如筛糠,咽了口唾沫,忙不迭点头。
很快,他们来到城墙下。
城门早已关闭,守城士兵见有人居然这个时辰出现在城门口,心生警惕,喝道,“何人在此徘徊,速速离去!”
“说话!”芸娘压低声音凑到张管事耳边威胁。
美人儿体香扑鼻,声音如出谷黄鹂婉约动听,张管事不受控制的心神摇曳了一会儿,才扬声道,“瞎了你们的眼,连我的车也敢拦?”
这声音实在熟悉,守城士兵不敢大意,趴在城墙往下看。
七狗掀开车帘,露出张管事真容。
“失敬失敬,竟是张大人?”守城士兵一改刚刚的义正言辞,转而换上一副笑容满面的温和模样,“张大人趁夜出城,想必是有要事在身,我等这就打开城门。”
说罢,城门缓缓打开。
芸娘和七狗心里一喜,皆目不转睛盯着半开的城门。
两人做贼心虚,不等城门完全打开,七狗就策马扬鞭,驾着马车迅速驶离。
直到逃出霸州城,芸娘悬着的那颗心也不敢落地。她向后望去,只见身后的官道空空如也,莫说追兵,便是连只狗都没有。
“七狗,我们现在怎么办?”她心里实在不安,只能和人聊天暂时压制住这股惧意。
“尽快逃,逃的越远越好。”七狗目视前方,眼神坚定。
说的是,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方法了。张府下人顾忌张管事性命不敢追来,但不代表崔知府不派人过来。
也许张府下人现在已经通知了崔知府,也许追兵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明明她和七狗只需在客栈暂住一晚,明日城门一开就可以安然无恙离开霸州,结果被这老不死的横插一脚,凭空生出这许多波折!!!
想及此,芸娘越看这个张管事就越是一肚子火气,她“啪啪”甩了张管事两耳光,怒道,“我乃端亲王之妻,已与端亲王诞下一女,因被洪连教掳走因而流落在外。你对我如此不敬,日后必定落得和白管事一样的下场。”
她只以为白管事当年因贪污受贿被崔知府厌弃,进而丢了性命。却不知白管事妻妾儿女尽皆命丧黄泉。
此言一出,张管事更是心里直坠坠,暗道这女子说的莫非是真话?
难不成她真是端亲王未过门的妻子?
若果真如此的话,那他吾命休矣。
众所周知,自从吕相倒台后,端亲王越发暴戾恣睢,经常不由分说就将朝中大臣投入诏狱酷刑折磨,为此闹的幽州城人人自顾不暇,流言纷纷。
端亲王的暴行逆施连远在霸州的他都有所耳闻,可见实在手段残忍,令人胆寒。
“王妃息怒,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能认出王妃身份,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闭嘴!”芸娘听到他的声音就心烦,剪掉他的衣服布料塞住张管事的嘴,想不想,又把他的双脚也绑了起来。
通往幽州城的官道宽阔平坦,一路畅通无阻。马车这么大个活靶子,一旦追兵来了,很快他们就会被人拿下。
七狗人小经历过的事情可不少,他也明白他们眼下处境堪忧,于是一路催动马匹奔袭,片刻也不敢停。
天不遂人愿,怕什么来什么。原本空旷无人的道官道上,突然开始轻微震颤,隐隐有马蹄声由远而近传来。
“追兵来了!”芸娘声音不自觉带了丝恐惧。
崔知府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辞,她还能求助谁?一旦再次落入张管事手里,等待她的定然只有无尽羞辱与折磨。
她向后望去,只见夜色深深,什么都看不真切。
来不及迟疑观望了,芸娘不再犹豫,手执剪刀逼近张管事。
美髯飘飘的张管事吓得双腿直哆嗦,恨不得立刻跪地求饶,哪怕是让他给面前小女子磕十八个响头都行。
可惜他双手双脚都被捆了起来,嘴巴里还被塞得满满当当,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年近四十的男人惊恐的不停摇头,一双精明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