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裳闻言怒气稍稍平息了一些,眼中的恨意却没减少:“就算落款是渊盖苏文,也必是有人冒名而作,你明知道我的来历,这种事却不跟我商量一下就当着皇帝大放厥词,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媳妇么?还把我当成你的女人么?”
得,这是让人家抓住理了。李智云苦笑道:“行,算我错了行不?不过将来事实一定会证明我今天说的都是对的,只要你跟你家乡有联系,他们就会告诉你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羽裳道:“还在狡辩,行,我就等我师门来信,到时候看你还怎么说。”
李智云正色道:“那你就等着吧,现在该我说事了,两件事,第一,你可以不跟我一条心,但是你绝对不可以绿我!否则我必杀你全家!”
羽裳奇道:“什么叫绿你?”
绿帽子的典故出自唐朝以后,此时却是天下各国都没有这个说法,羽裳自然不懂。
李智云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便解释道:“就是你不能不守妇道,与别的男子有染,不管出于何种情况,只要你被别人碰了身子,你就不要再见我了,见我你必死!”
羽裳没想到这个小屁孩居然还挺在乎自己,很是出乎意料,想了想之后冷笑一声说道:“行,我答应你在弄清楚我族与大隋之间的事情之前,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李智云点头道:“第二,你得帮我照顾一下尤翠翠,就是我带回来的那个女孩,不能让他人欺负!”
他估计这一次离开长安,杨广肯定不会任由自己带走尤翠翠,而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强行把人带走,所以先行做好安排,算是未雨绸缪。
羽裳对“欺负”的理解比较狭隘,不屑道:“就那女孩的姿色,跟晋王府上的婢女相差无几,你就是想让人家欺负她,人家也得愿意才行。”
李智云道:“我说的欺负不仅仅是那一方面,比如把她关起来或者让她去做些苦差事,这些都是欺负。”
羽裳撇嘴道:“真够无微不至的,怎么没见你这样关怀过我们三姐妹?你这是打算收她做小四儿么?行,我尽量照顾她就是了,除非我到了自身难保的时候。”
自身难保的时候还要保别人,那得是什么关系?李智云能够理解这一点,便不再奢求,就转身准备离去,羽裳却一把拉住了他,“凭什么只有你要求我做事?我这样对你,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话说得实在。两人本来就不是那种彼此相爱的夫妻,想要对方无条件给自己做事是不可能的。
所以李智云也很爽快地问了一句:“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羽裳恨声道:“还用我说么?你挑唆起来这样一场战争,一旦打起来,两国军民必将死伤无数,难道你就没有半点愧疚么?难道你不觉得你应该设法阻止么?”
李智云顿时无语。我哪里有能力阻止这场战争啊?
而且这场战争不是我挑起来的好不好?隋朝和你高句丽之间远不止眼前这一战,等不了多久,杨坚一嗝屁,杨广还得跟你们打三场呢,就好像伍佰唱的那首《突然的自我》的独白一样,喝了这杯,还有三杯,这是我挑的么?
但是这话却没法跟羽裳解释,既不能以穿越者的身份来讲道理,也不能以现时的因果来说明,只因在渊盖苏文只有十一岁这件事上,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推断漏洞百出,又如何跟羽裳掰扯?
羽裳却不管他心中怎么想,自顾自说道:“我承认我们高句丽打不过你们大隋,可是你们大隋也不能这么欺负弱小不是?此战起因在你,本来就该你去抹平,你到底答不答应?你不答应就别对我指手画脚了!”
李智云窘迫非常,只能实话实说:“你以为我有那个本事令皇帝收回成命么?”
羽裳也不讲理了:“那你怎么有本事挑起来呢?”
李智云无奈,只能先应承下来:“好吧,我尽量。”
讲道理,羽裳的要求并不过分,她并没有要求李智云站到高句丽的立场上对待这场战争,更不会奢求李智云帮助高句丽什么。
她只是在呼吁和平。虽然她的出发点不同于后世的和平爱好者,也不是悲悯天下苍生,虽然她只是因为高句丽打不过大隋,不想自己的种族被灭亡,但是这种呼吁的本身就是高尚的。
说了“尽量”的李智云忽然笑了起来,觉得自己刚才有些想多了,因为他忽然想到了这场战争的结果,是以隋朝的大败而告终——水师在海上遇到了台风,陆军在边境遭遇了瘟疫,貌似一场战役都没发生,就不了了之了,高句丽没有一人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