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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艺麾下的兵马和武奎手下的部队不睦已久。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支隶属不同的军队同在北平驻扎,少不了互相攀比、磕磕碰碰。
就拿罗艺派出十二旗牌官设擂这件事来说,也是事出有因的。
虽说府兵制讲究的是战时为兵、闲时务农,但是镇边军中的军官和将领们却是要吃朝廷的俸禄的,而朝廷每年拨给幽州的军饷和军资又是有限的一块蛋糕,分配时自然就会发生冲突和矛盾。
实际情况是罗艺帐下的军官和将领享受的军饷远远高于武奎部下,分蛋糕时总是罗艺拿走大头,武奎及其属下就只能啃啃骨头喝点汤。
大家都干一样的活,为啥你罗艺的手下拿钱多?武奎当然不甘忍受这种不公平的待遇,也曾屡次上书朝廷争取平等,朝廷也曾就此事进行调停,派人找到罗艺了解情况,但怎奈罗艺一句话就怼得仲裁官员无话可说——我罗艺手下的将领武功高啊!
武功高才是硬道理。
你说大家都干一样的活?扯淡!上阵杀敌的时候我杀一百个,你才杀五六个,回头领军饷的时候你要跟我拿一样的钱?想啥呢?
这硬道理摆出来,不仅仲裁官员无话可说,武奎的手下也是无话可说,打不过人家啊!不论是兵对兵还是将对将,刺史府全面弱于北平王府,就说单挑吧,人家只派出一个罗成来就可以了,谁能打得过罗成?
当然,武奎也没有因为战斗力上的相形见绌就放弃对权益的争取,他会说:我承认你罗成武功高强,也同意你罗成一个人多领俸禄,但是你们不能每个军官都拿高薪吧?罗成能代表所有北平王帐下军官么?
就是为了证明这个说法,罗艺才派出十二旗牌官来设擂,其实这擂台就是摆给武奎看的,怎么着?不服是吗?不服你派人来打擂啊,若是不敢来就别怪我了,我还要给他们加钱加饷!
回到眼下来说,即使今天没有武奎带兵包围擂台这件事,罗艺帐下的军官也是看武奎手下不顺眼的,设下擂台就等着武奎部下来打擂呢,却没想到武奎居然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带兵来砸场子了,这让人如何能忍?
所以张公瑾才会说出“挡路者死”这样的狠话,这是真的撕破脸了。
张公瑾放出狠话,武奎这边的兵将也不含糊,非但没有退缩,反而齐刷刷迎了上来,没错,你十二旗牌官是很能打,但是想要打出这条街去却是绝无可能。
只凭你们十二个高手就能打败上千的军队么?虽然武大帅的手下挑不出十二个与你们旗鼓相当的人物,但是能够称得起是一流高手的也有三五个人,再加上数十名足以媲美二流高手的战将,打不死你们才怪!
双方队伍快速接近,眼见一场混战即将爆发,关键时刻,武亮忽然拨转马头,拦在了双方队伍中间,看向杜文忠说道:“杜中军且慢!”
杜文忠在不久前被罗艺提拔为中军官,单就职权来说要比其他十一个旗牌官高出一级,镇边军中这样的职位变动是必须报备朝廷的,武奎武亮也都知道,所以此刻武亮越过张公瑾直接找杜文忠说事。
杜文忠也不想把事闹大,当即一摆手阻住身后众人,问道:“武副帅有何见教?”
武亮堆笑道:“我等是为了捉拿凶犯而来,并无冒犯罗王爷的意思,各位将军何苦大动干戈?”
武亮过来讲数是武奎的授意,他们原本计划不惜一切代价速杀李智云,就算为此触怒罗艺也没办法,但是此时既然已经证实目标不是李智云,那么再与罗艺闹翻可就不值了,大可以先礼后兵。
不论是张公瑾还是杜文忠,都是没资格与武奎对话的,所以武奎派出他弟弟武亮过来讲数。
杜文忠听了这话就不禁一愣,问道:“这里只有我们兄弟十二人设擂守擂,何来凶犯一说?难道说我们设擂犯了王法么?”
武亮笑道:“本帅岂能诬陷各位将军?”说话时扬起马鞭一指跟在十二旗牌官身后的李容说道:“就是这个姓李的,这凶徒割掉了我侄子武安福的一只耳朵,难道本帅不该率兵过来捉拿么?”
十二旗牌官闻言尽数回头看向李容,均想:原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我们可不能为了你一个不相干的路人背锅。
武亮又道:“武某在此保证,只要各位肯将这姓李的凶犯交出,让我们将其绳之以法,武某就会撤回所有兵马,绝不打扰各位摆擂称雄!”
听了这话,十二旗牌官们彼此交换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