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聒第一时间将自己的猜想写下来,通过皇帝给他的信鸽,秘密传信给皇帝。
这一夜,小德聒根本就睡不着,他的内心焦灼不安,如果那五位内阁大臣都是敌国的卧底,那恐怕陛下危矣,大景王朝危矣。
小德聒突然又想到,五位内阁大臣,其中三个,被安排在农牧省的矿洞,执行机密要务;一个在沙漠监督罪臣种树,这样一来,京城只有一个内阁大臣沈遇留守,如果他们都身份有异,也来得及,各个击破。
现在,小德聒一颗心都想往京城跑,哪还有心思在这里,继续排查探子的情况,在他看来,皇帝的安危,可比这群会打洞的老鼠,要来得重要得多。
最重要的是,不能打草惊蛇。
这日,赵景珩难得没有熬夜通宵办公,然后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有三份未读飞鸽传书,全是半夜凌晨到天亮期间,小德聒发过来的。
他点开一看,好家伙,万万没想到,这五位内阁大臣的马甲就要保不住了,不愧是先帝看好的太监总管,这扒人马甲的才能,当太监真的是太浪费了,果然,还是东厂督主这个位置,适合小德聒。
赵景珩立刻提笔写信,回复小德聒,将内阁大臣沈遇已经被他策反的事,以及其他人目前的现状告诉他,并让小德聒镇定点,不用慌,这五个人已经在油锅里了,搞不出来什么大风大浪来。目前要紧的是,将冰雪的探子,全部连根拔除。
小德聒本来已经收拾了行囊,准备快马加鞭回京城,没想到,刚翻身上马,就收到了皇帝飞鸽传书的回信。
不论经历多少次,小德聒都觉得皇帝的飞鸽是神鸽,否则,怎么可能速度如此神速。
小德聒一目十行,将信件内容都看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将信用烛火燃烧成灰,然后就开始准备继续追查冰雪王国探子的事。
赵景珩刚准备吃早膳,然后,小春子非常着急慌乱地跑进来,直接跪下请罪,“奴才失礼了,给陛下请罪,陛下,奴才收到紧急消息,前兵部尚书伍大人不行了,想见陛下最后一面。”
皇帝对这位前兵部尚书伍大人的优待,小春子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对方前阵子病重,皇帝都特地出宫去探望,如此荣宠,也只有辅国公能与之相比了,所以,小春子怕耽误如此大事,收到消息,立刻就跑来禀报,半点也不敢疏忽。
赵景珩打开系统,看了下前兵部尚书伍大人的人物属性,发现对方生命值的确在降低,按照这个速度,大概真的要抢救不了了。
赵景珩叹了口气,放在手中的碗筷,站起身,“摆驾吧。”
等他赶到伍府时,前兵部尚书伍大人换了朝服,穿戴整齐,坐在榻子上,只是,他形如枯槁,面色蜡黄。
赵景珩快步走过去,按住对方想起来行礼的念头,“伍爱卿,才几日不见,爱卿竟消瘦至此,爱卿要好好保重身体,朕还需要爱卿为朕打理这天下山河。”
前兵部尚书伍大人虽然身体不好了,但是精神头还在,他紧紧抓住皇帝的手,“陛下,微臣知道陛下的心意,可惜微臣老了,微臣知道,陛下非常想要知道先帝的事迹,只是先帝临终前有令,让臣等都发下毒誓不可泄露半分,臣生前是无法如陛下所愿了,但臣希望死后,也能为陛下分忧一二。”
他说着,从榻子的暗格中,拿出五本厚厚的密折,放到赵景珩手中。
前兵部尚书伍大人:“陛下,待微臣百年后,再启封这密折吧,陛下,今日趁着微臣还有一口气,微臣想亲眼见证这群污了伍家血脉之人的下场,陛下,您答应过微臣的。”
他双眼死死盯着皇帝,唯恐错过皇帝一丝一毫的表情。
赵景珩的确万万没想到前兵部尚书伍大人竟然来这一出,他的确觉得对这些人都秋后问斩有点过了,特别是,稚子无辜,再者,不能一棍子打死,毕竟挑一挑,还是能挑出好苗子,总不能都是坏种吧。
赵景珩:“伍爱卿,朕下令很容易,但这里面不乏爱卿的血脉,爱卿可真的做好决定了?生命很脆弱,一刀下去,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前兵部尚书伍大人面无表情:“陛下,微臣只有这个执念了,微臣为尽忠义,舍弃了糟糠妻女,转而将世家女迎进门,但这些世家却还要赶尽杀绝,不仅杀了老臣的妻子,还将臣那已出嫁之女,包括女婿一家四口,全都屠杀殆尽,微臣忍着这口气,已经忍了二十多年了,此仇不报,微臣就是下了地狱,又如何有颜面见老妻。陛下,在微臣看来,他们不是微臣的血脉,而是吸附在微臣身上吸血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