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菜的小二,换了个人,这次显然是个农牧省本地少年,长得黑骏精瘦,说大景官话不太利索,总是翘舌和平舌不分。
内阁大臣王律却忍不住多看了对方一眼。
伊羚羊从这个酒楼开业就在这里打工了,一开始他不会说大景王朝的官话,只能躲在厨房洗菜,后来勉强学会了大景官话,再加上他干活很勤快,掌柜的才特地让他负责端菜的工作。
这上菜可比洗菜的工钱高多了,而且端菜是有提成和小费的。
原本他穷到只能找个破庙或别人的屋檐底下之类的地方过夜,洗澡都是野外溪流上将就。
现在,他靠着工钱,都能租得起房子,虽然只是一间老破小,但好歹有了容身之处。
这些年,他一直没离开过这里,就是为了打听他叔叔的下落,可惜,什么消息都没有发现,他经常在想,也许他叔叔早就死了,像他阿爹阿娘一样,死得透了还被挫骨扬灰,都找不到尸骨。
每次想到这个念头,他就更加发了狠地学习大景王朝的官话,按照大景人士的方式生活,幸好他现在的户籍也改成是大景王朝的,否则,他大概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将自己金国人的国籍,改变成随便哪个国家的国籍。
他甚至有时候,听到有人说地道的曾经金国国都腔调,他就忍不住反胃。
他对金国的一切,都过敏!
伊羚羊:“各位客官,您的东坡肉来了,米饭要伐?”
他说到最后一个字,猛然发现自己,说秃瓢了,发音没发准,这令他瞬间面红耳赤,头顶都快要冒烟了,幸好他皮肤黑,看不太出来。
东厂的人默不作声,只看向内阁大臣王律。
内阁大臣王律:“要米饭,小二哥,你官话说得很好啊,练了几年了?”
伊羚羊收到夸赞,忍不住爽朗地笑了笑,“谢谢客官,才刚学,才刚学,各位客官请慢用。”
他见这些客官没有要打赏他的意思,只好转身离开,不再过多打扰。
内阁大臣王律:抱歉,坐矿牢太久,刚出来,不知道现在这里还有这个习俗,吃饭还要打赏,实在对不住。
吃完饭,东厂的人将内阁大臣王律护送回客栈,就离开了。
内阁大臣王律也有了独自行动的机会,但是,他很谨慎,不仅没有出去联系他的旧部心腹,更没有出去打听消息,整个下午,都窝在客栈里写文章,只要是有心人来看,就会发现,他都在写要呈给皇帝的策划书和挖矿心得,以及在这座城池的所见所闻,以及对皇帝的彩虹屁。
这任谁来看了,都得给他竖个大拇指,称赞他是个忠臣。
但,在已经知道他是卧底的东厂人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们只觉得内阁大臣王律此人恐怖如斯,这演技深入骨髓,毫无破绽,就算是做戏,都甩了朝中那些酒囊饭袋好几条街!
酒囊饭袋朝臣:不好意思,本官不会演戏,表现出来的都是真实的自我,我的生活我做主,爱咋滴咋滴!
接下来的日子,东厂的人都没有再出现过,他们大有放任王律自生自灭的趋势。
内阁大臣王律注意观察了许久,确定完全没有内监的人,但是,他依旧十分谨慎,每天的作息很规律,除了上街东逛逛,西逛逛,就是去茶楼听说书的讲故事,或者去酒楼大堂,喝酒。
内阁大臣王律自然还记得自己出来矿洞后,皇帝交给他的任务,这是难以完成的任务,他虽然不知道皇帝所指的反贼是谁,但,能成为反贼的,必然是他昔日的同伴,他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同伴。
他在想,如何完成皇帝交给他的任务的同时,救下自己的同伴,并让他们由明转暗。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他没有人手,只有他一个人,即使他脑子再好使,也无法想出完美的计策。
令他欣慰的是,他至今都没有发现反贼的踪迹,这也侧面说明了,他们隐匿得很好。
内阁大臣王律在城区转悠了好几天,都没有发现蛛丝马迹,于是,他决定扩大寻找范围,他得赶在皇帝的人之前,找到所谓的反贼,然后掩护他们逃离此地。
在第五天的时候,他在城外破庙的佛像后面,发现了记号,这是只有曾经金国皇室成员或者金国先王的近侍,才会做的记号。
内阁大臣王律看到这个时,心跳速度陡然加速,他赶忙用随身携带的竹片,将记号抹除。
然后,他佯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了此破庙。
这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