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雍一路向着母亲的院子疾走,终于在回廊里碰到了正欲迈步进门的苏瑾。
“瑾妹妹。”卫雍扬声叫她,苏瑾动作一滞,收回脚,侧过身对着他盈盈一礼:“二公子。”
卫雍大步走近,停在苏瑾三步远处,声音低沉:“瑾妹妹此来可是为了忠勇伯之事?”
苏瑾脊背挺直,眼神却依旧低垂:“正是。”
“家母并不知此事,家父与长兄皆不在家中,瑾妹妹若有什么想知道的,在下倒是可以告知一二。”卫雍边说,边仔细打量着面前人。或许是听到了消息就急急赶来了,她的发有些微的松,脸色苍白,唇紧紧的抿着,可是她的背依旧挺直,声音也依旧沉稳:“多谢二公子,待我向国公夫人请安后,再行叨扰二公子。”
说罢,苏瑾便抬步进了院子。卫雍看着她的背影低低叹了口气,举步进了正房。
苏瑾向定国公夫人林氏行了礼,便直言了来意。
“如今苏家遭难,承蒙国公爷不弃,冒险递了消息出来,苏瑾如今不敢求国公爷为我苏家求情,只求夫人让我见一见那应先生,也好将事情听个清楚明白。”
林氏也是听的一阵唏嘘,她一早起来就听身边的丫头七嘴八舌的将事情说了大概,看着眼前的姑娘也是心下不忍,本是要做太子妃的人,如今却遭逢如此大难。她拉过苏瑾的手拍了拍,声音里带着几分真切的关爱:“瑾姐儿说的太见外了,老伯爷对我卫家是有大恩的,我国公府就算舍命相帮也是应当的,只是如今这状况,怕我们卫家也是有心无力,帮不上什么忙。这会子国公爷和盛民都进宫去了,其他的事情我这个内宅妇人也是不懂,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止戈好了。”林氏抬眼看到走进来的儿子,便说道:“止戈,你带着瑾姐儿去见见那位应先生。”
“是。”卫雍躬身回道。
苏瑾忙站起身福下身:“苏瑾多谢夫人。”
卫雍带着苏瑾来到外书房,挥手让门口的小厮去请应先生,伸手将苏瑾请入书房。
苏瑾在圈椅中坐下,看着丫头添了茶,退了出去,才开口问道:“你可知消息是谁递出来的?”
卫雍在她旁边坐定,缓缓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我只听门房说天未亮便有人敲门,开门便见一小厮模样的人说了句‘忠勇伯兵败,世子战亡’就匆匆离开了,门房连人的模样都没有看清。”
“这么说不是国公爷递回的消息?那,是不是说消息有可能......”苏瑾语气急迫的追问。
卫雍慢慢的摇了摇头,斟酌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我等亦不敢确定消息真假,这才请了应先生去宫门口看一看,探一探虚实,然后,才接到了父亲递出来的消息。”
苏瑾听了他的话,整个人瞬间瘫软了下来,无力的靠坐在椅子里,嘴里喃喃着:“也就是说,父亲真的被困了,大哥,大哥也真的......”
卫雍忍不住向前靠了靠,却又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低低的唤她的名字:“瑾儿......”
苏瑾猛的回神,看向卫雍,眼神中流露出坚韧:“二公子可知我父亲为何兵败?”
卫雍听着苏瑾疏离的称呼,忍不住叹了口气,却仍是认真的回答了她的话:“应先生说是子诚带兵偷袭金营却反遭埋伏,忠勇伯因痛失爱子,导致心绪不稳,用兵失误,致使二十万大军损失惨重,仅余万人,被困于辽河畔。而金兵也借此机会挥军南下,如今义洲已是危在旦夕,恐怕此次是要父亲带兵出征辽东了。”
苏瑾听了卫雍的话,厉声反驳道:“父亲绝不可能会因为大哥身死而用兵失误的,绝不可能。”
“瑾儿你不要激动,我也不相信忠勇伯会因此而兵败。可是传回的战报上确实是如此写的,对于此事,我也觉得多有蹊跷。”卫雍将茶盏向苏瑾的方向推了推,轻声道:“你放心,我定会帮你查清此事。”
苏瑾闻言只是缓缓的站起身来,然后对着卫雍深深的福了下去,卫雍见状慌忙伸手扶她,苏瑾却是不动,只是抬起头,一字一句的恳求道:“止戈,你往日已是帮我良多,苏瑾皆谨记在心,此生怕是无以为报。而如今此势,苏瑾不敢求国公爷为我父亲说情,只求国公爷念在我苏家世代忠良,保我苏家无辜幼童一命。”
卫雍心中一痛,握着苏瑾手臂的手更加用力,将苏瑾一把扶起,语气中带着疼惜:“我自是会尽力,父亲也必然会尽力,瑾儿尽可放心。”
苏瑾再次一福,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匆匆赶来的应长拓推开书房的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