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媛脸鲜红如血色,扭过头去伸手轻拍身侧之人,口中嗔道:“你不要信口胡说,快说,你今日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卫雍顺势抓了她的手,这才敛了刚才那玩闹的神色,低声说道:“怎会是胡说,在下所言句句发自肺腑。”他轻轻摩挲着秦媛指尖那层薄茧,看到秦媛羞恼的作势要起身,这才继续说道:“我今日来的确是有事要说。”
他稍稍向后靠了靠,却没有松手,依旧拉着秦媛的手说道:“入夏以来,中原地区连日暴雨,黄河水位暴涨。如今,处在黄河中游的怀庆府,开封府城外的沿河堤坝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今日早朝,圣上特命了工部左侍郎闾丘大人为河道总督,升了我为虎贲卫指挥同知。半月后,我便要率五百兵卫,护送闾丘大人以及两百武功卫的工匠,前往河南道修缮河堤抗洪。”
秦媛听了心下疑惑,问道:“往年修缮河堤,不过是委派一介总督便是了,今年怎的还要派了武功卫的匠人一同随行?”
卫雍闻言缓缓摇了摇头:“今日这任命是直接从内阁递出来的,说是圣上与诸位阁老商议的结果,其他的,我便不知了。”
秦媛听了缓缓点头,如今圣上年纪愈发大了,朝堂上的事情更多的是由阁臣商议决定的。首辅严又庭在朝堂之中虽然称不上是一手遮天,但也把握着朝中众多事务。
不可避免的,她想起了沈慎,不由喃喃道:“兄长或许知道些什么,不若你亲自上门拜访他一趟,他必然不会太过为难你的。”
卫雍听她提起沈慎,面色一沉,声音也低了下来:“沈阁老贵人事多,我怎么敢上门打扰。”
秦媛闻言一愣,想起了兄长迎娶牌位的事情,便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卫雍见秦媛不再说话,以为是自己的语气生硬,惹了她不高兴,可是自己听她如此亲热的提起沈思之,心中也是十分不痛快。他枯坐了一会儿,仍旧不见秦媛有所反应,这才端起身边的茶盏,浅浅的抿了一口,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我若是离京,必然是要带上你的,只怕这一路周车劳动,辛苦到你。”
秦媛并未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听他如此说,略沉思了一会儿才淡了点头,应道:“我也必会随你去的,如今京城形式不十分明朗,倒不如做些实事。”
卫雍见她语气神态自然,不似作伪,心中又小小的郁闷了起来,自己这干醋吃的如此明显,她竟是半点安慰都没有。
思及此,他将手中茶盏轻轻放在案几上,又不再说话了。
秦媛仍旧没有注意他的反应,而是继续沉思着。正如刚才她自己所说,往年黄河水患,朝廷不过是拨了救济款项到地方,再严重些,也有委派过河道总督的先例。只是今年竟然要专职守护京城的金吾卫外派护卫总督与工匠去往地方,这是从未有过的。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原因?
卫雍左等右等却等不到秦媛主动与他说话,偷偷侧过脸去,却见面前的少女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只是垂目思索着些什么,眉头微蹙,显然是遇到了什么想不通的难题。
他将心中那点小小的不悦压了下去,倾身凑过去,低声问道:“媛儿在想什么?”
秦媛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低声回道:“我在想,今年这豫州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会如此的劳师动众。”她猛的抬起头,盯着卫雍说道:“止戈,你这几日可还需要巡城?”
卫雍不明所以,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有些不解的问道:“这倒是不用了,圣上特命我这几日将手中的事务交接清楚后,便安心准备出京之事,无需再担心其他事情了。”
秦媛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今日时辰略有些晚了,你明日带我去拜访燕王殿下,或许燕王会知道些什么也未可知。”
卫雍听了微微皱了眉:“燕王爷?他能知道什么。”他欲还要说些什么,却见秦媛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这才应声说道:“好,明日我们巳时出府。”
秦媛这才叹道:“我虽与燕王爷接触不多,但这几次,足以见得这燕王并不似他表现出的一般纨绔,你莫要小看了他。”
卫雍听了秦媛的话,想起怀衍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心中虽还是有些怀疑,却也没再反对些什么,只是温声回道:“好。”
卫雍顿了一会儿,复又说道:“你随我出京这事,可要知会秦家人一声?子诚那边也要说一声的吧。”
秦媛点了点头,叹道:“我现在实在不敢回苏家,你替我走一趟,让大哥找时间来一趟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