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才叹出口气,声音沙哑的说道:“我那儿子,前年这个时候就被拉去修河道,一去一年多没有半点音信,几个月前,我那十六岁的孙子出门去寻,这一去也再没回来。”
听了这船家的话,一船的人都沉默了,却听那老人长叹一声,继续说道:“我那婆娘死得早,儿孙这一去,家中仅剩下我与儿媳,和那五六岁的孙女。洪水来的那日,我恰在县城打听儿孙的消息,可是儿媳与我那小孙女,却是在村子里,没能逃出来。”
闾丘懿听得心中大恸,好好一家人,如今却只剩下了这么一个老人。他转向身侧护卫的卫雍,低声问道:“你可知这修缮河道的工程是由谁家负责的,怎的这一路总能听到这种事情?”
卫雍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道:“下官来之前,倒是听家父说了几句,说是这开封修缮河道的事情,一向是由舒家负责的。”
“舒家?”闾丘懿皱了皱眉,似是一时没有想起来是哪一家。
卫雍不得不低咳了两声,将声音放的更低,说道:“就是宁王外家,承恩伯舒家。”
闾丘懿听他提起承恩伯这几个字,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很快便在此皱起了眉头,冷冷说道:“果然是没什么根基的人家,做起事来也没什么规矩。”
卫雍应和着点了点头,却不回话,抬头望向对面。
对面,已经能看到河岸,他轻叹了一声,这才再次低声说道:“大人,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