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是贬斥他的,恐怕将士知道诏书内容后心生二意,因此打开诏书,故意大声念道:“张浚得到诏书之后,立即趋赴行在,现在就立即出发。”
吕颐浩也从江宁带领一万多人和沿途募集到的三千多人马来到平江以北四十五里的地方,张浚、张俊乘轻舟迎接他。张俊涕泣着对吕颐浩说:“主上对待我辈非常优厚,今日惟有以一死报国,日夜望枢密之至以为盟主。”
刘光世看到其他人都勤王了,也就带领大军来到平江。刘光世见了张俊,向张俊解释了前后矛盾,两人的隔阂也就消失了,苗傅等人设定的离间计没有得逞。
张浚见到吕颐浩,两人相对哭泣,商量对策。吕颐浩说:“咱们也不用哭泣、担心什么!朝廷对咱们恩重如山。这次举事勤王,假若失败了,头颅掉了碗大的疤,最多他把咱们族灭了,还能把咱们怎么样呢!我吕颐浩以前进谏劝说不要开启边塞战争,几次差一点就死于宦官之手;又几次得罪权贵,承乏漕挽,又几次流放到穷苦边远的地方;现在又跟着朝廷南逃,全家人几乎离散崩析了。今日为社稷而死,岂不十分痛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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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浚一听吕颐浩的豪言壮语,非常振奋,立即说道:“吕相公作为一个儒生,都能舍生忘死,大义举事,我一个将军有什么胆怯的呢!咱们一言为定!”
吕颐浩立即召其属官李承造在船中起草讨贼檄文,再由张浚修改润色好檄文之后,传檄中外、遍发天下。
吕颐浩、张浚带领大军为中军,以韩世忠为前军,以张俊带领精兵为侧翼。他们知道刘光世作战消极怠工,就安排刘光世带领部队为游击殿后。又派遣迪功郎王彦觉持檄文宣谕江宁府,派迪功郎洪光祖宣谕越州,又派遣统制官张道率兵三千人屯湖州安吉县分散叛贼兵力。
苗傅、刘正彦看到勤王大军集结前来,非常恐惧。赶紧派出御营都统司统领官苗瑀、参议官马柔吉带领赤心队以及王渊的老部下精锐部队驻守临平,以抵挡前来勤王的部队。
宰相朱胜非看到时机逐渐成熟,就召苗傅、刘正彦来到都堂,召集百官一起商议宋帝赵构复辟事宜。
苗傅、刘正彦来到之后,朱胜非就对他们说:“迎请圣上返回朝廷的事情,朝廷大臣纷纷上了奏章。您二位也可以再做一份奏章。”苗傅面颈发赤,惭恧(nu)不语。苗傅回头看了看刘正彦。
刘正彦站起身来说道:“原来我们的本意是换掉康王赵构。现在却遽请反正,这与我们的初衷前后事体相违背的。”
朱胜非责问他说:“以前王渊不应当作枢密,因此造成了这次事变,可见人情汹涌、人心背向的可怕之处。王渊只不过是一介武夫,处置安排不合适,都能引起那样的动乱,当今贵为天子的圣上,大家都真心拥戴。您说今日之事,与王渊的任命来相比较,哪个更轻、哪个更重?如果你不乘机奉上奏章请求圣上复位,让皇太后下诏率百官与六军请圣上还宫,你们当初废除王渊的这六个人将置身于何地呢?”刘正彦说不出话来。
苗傅长吁短叹说:“唉!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时,御史中丞郑瑴上奏说:“黄门宦官这些岗位的设置,本来是给内庭服务的,只是打水、扫除、迎来送往礼仪而已。一旦他们参与政事则贪暴无厌;付以兵权则惨毒不已,这些都是前世留下来的经验教训。因此如果宦官用事于上,那么生民就会受祸于下,匹夫抗愤,处士横议。如果单个人的力量不能制胜他们,大家就会群起而攻之。由于他们是众怨所集,矛头所向,因此他们被杀死时谁也救不了他们。
本朝鉴于历代之失,祖宗以来,让宦官不得任职任何事情。后来到了崇宁、大观年间,宦官开始侵扰事权,摇毒肆虐,天下不胜其忿。靖康之初,群起而攻击他们的,都是一些庶民。
建炎以来,这些家伙气势复炽。睿圣皇帝仓皇南渡,江北生灵不知道该怎么办,扈从大之臣,请皇上暂时驻跸镇江,等到兵聚粮足,再支援淮甸,以渡民兵。睿圣皇帝答应了,群臣倍受鼓舞,大家就分头行动去了。结果此时内侍宦官又建议皇上南迁,在半路上,官吏兵民,颠朴道涂,江北民庶,号天无告,怨怒所钟,驻跸未安,这时群起而攻之的,是一众士兵。
当今陛下即位之初,太后垂帘共政,革除了原来宦侍招祸的原因,痛革前弊,蠲汰而清除了许多宦官,然后内外安定了。希望圣上降旨反省,使内侍之人在大内以及睿圣宫的,应当选择纯实谨愿椎朴之人,不要交给他们管理任何事务,只让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