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也不乏深谋远虑之人。他们对宋人两个俘虏皇帝实行“圈养而不杀死”的政策,使得宋朝廷投鼠忌器不敢全力进攻,自己又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同时又可以使宋朝廷的残余势力互相斗争、心存争夺皇位的侥幸心理。这真可谓一箭三雕。他们还不时放出即将释放俘虏皇帝、宫人和大臣的信息,一再派人传送书信说明两位俘虏皇帝的情况,消磨宋人的进攻意志。
有一天,皇帝赵构给辅臣说:“高丽进贡的使者马上就要到了。朕听说太上皇派遣了一个宦官内臣和两个宫女回来。朕听说后,一则以喜,一则以悲。朕远离二圣,已经快要三年了,现在忽然得到了他们平安的信息,怎能不高兴呢?上皇时期,天下承平很久,当时以天下之养而奉养他一人;现在却居住在北方寒冷狭小的地方,食物、衣服都是百般粗陋,而朕居住的地方深宫广殿,因此朕极不遑安。而且朕父母兄弟及妻皆在远域,只有一个儿子最近却已薨逝,导致朕孑然一身。当此艰难之时,怎能不使人悲伤呢。”话未说完,就假装流下了眼泪,举起袖子擦拭了一下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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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颐浩赶紧劝勉说:“愿陛请您放宽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终有一天,我们就能恢复中兴之业。”
“可是,此时的宋帝心事有谁知?”
兵部尚书、同签书枢密院事周望在政治上极其幼稚,根本不懂宋皇帝赵构此时的心情。皇帝赵构已经明确说了,他“又惊又喜”。可是周望对此根本没有理解,他傻傻地说道:“二圣忽然有信使回来,说明二圣南来回归的日子就很近了,咱们有盼望了。这种好事,必定是金人的好意。如果不是他们的好意的话,这几个人虽然能到达高丽,高丽也不会让他们平平安安地回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周望的回答更是引起了宋帝赵构对于二圣回来的担忧,于是宋皇帝赵构更加坚定了南逃的决心。
建炎三年闰八月,宋皇帝赵构下诏说:“敌人现在迫逐日紧,没有宁息停止的日期。朕若定居建康,不复移跸,与搬迁去湖北、山东,或者去江苏等地,山川形势,地利人情,哪个地方能立足,哪个地方不能立足?哪些地方好,哪些地方差?朝廷各部门可以和各地官员、职事、边将讨论一下,然后报告上来。”
张浚建议定都武昌,开始大家都赞成。可是张浚离开之后,江、浙士大夫就开始摇动他的建议,吕颐浩也跟着变动了最初的决定。
这天,皇上下诏让随驾百官及诸统制全部来到都堂,每个人都写出将去定都的地段和具体原因,众人大体上都认为:“湖北、湖南路比较远,馈饷难以为继,又考虑圣驾一动,则江北群盗乘虚过江,东南就被盗贼占领了。”
第二天,辅臣进入对话议事,皇上还没有看完全部奏章,就对吕颐浩说:“我估计大家的奏章中对朝廷搬迁的去向意见不统一。当年我们真宗的澶渊之役后,陈尧叟是蜀人,就建议朝廷搬迁去蜀地;王钦若是南方人,就建议朝廷搬迁去金陵,只有寇准一个人建议下决心亲征。唉!人臣如果不以私事为考虑,专心为国计议,那么就没有什么影响决策的因素了。因此那些奏章也就不需要多看了,还是往东边去吧。”
金兵攻打到了长江边上,宋皇帝赵构就跑到了浙江会稽,又把大臣和诸位将领召集到一起,问以移跸之地。
赵鼎说:“自古帝王多数都经营中原。而经营中原当自从关中开始;经营关中当自从蜀地开始;欲幸蜀地当自荆、襄开始。江苏等地偏居一隅,并非进取中原之地。湖北等地左边连接川、陕,右边控扼湖湘,而下瞰东京、洛阳。古代三国所必争的地方,宜以公安为行阙,而屯重兵于襄阳,运送江、浙之粟米以资川、陕之强兵,经营天下大业,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策略了。”
御前右军都统制张俊,御营都统制辛企宗,劝皇帝从湖北去长沙。左军都统制韩世忠这时也来了,他上奏说:“国家已经丢失河北、山东,若又放弃江、淮,那还有什么地方!”
皇帝让内侍带领他们三人来到都堂仔细商议。皇帝赵构听说张俊等人都以各自利益为重,实行完全的退避之说,怫然不悦,非常生气,一直到了晚上都没有吃饭。
吕颐浩等人看到大家议论纷纷,犹豫不决,就上奏再讨论这件事情。皇帝赵构告诉他说:“张俊、辛企宗不敢战斗,因此准备退避于湖南。朕以为金人所依靠的不过是骑兵人多罢了,而浙西是水乡,他们骑兵虽然多,但不得驰骋奔袭。而且人心一摇,虽然到了四川、广西,恐怕这些地方都会被敌军占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