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唐宁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种朴是拒绝的。因为他不能说答应就答应,护送唐宁的部下回到天都山,那萧关怎么办?
随后种朴又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帮助唐宁。毕竟镇江军的萧关防御战打的惨烈无比,自己这个援兵虽然被妹勒都逋拖着,可援兵的义务仍旧没有尽到。
把唐宁的一万多人丢在萧关面对五万西夏士兵的猛攻六日之久,种朴看到跟废墟差不多的萧关城时,心里其实是有点愧疚的。
因此种朴最后还是答应了唐宁的请求,乐的唐宁亲自下厨给种朴做了顿饭。
吃饭的时候裴仙童厚着脸皮来蹭饭吃,唐宁使了几个眼色,裴仙童也置若罔闻。于是唐宁只好无奈的看着裴仙童把一桌子饭菜吃了个一干二净,他跟种朴都没怎么动筷子。
种朴倒是没什么意见,还笑着劝裴仙童多吃些,说这样的姑娘,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在萧关休整一日,第二天早上,收拾好物资,带好伤员的宋军出发了。
因为镇江军中有超过两千伤兵,而且板车也不多,所以行进的速度十分缓慢。
本来只要三日就能抵达的路程,不得不多走了两日。
而就是这两日的功夫,种朴的斥候却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天都山附近,西夏大军正在驻扎。根据一天一夜的观察,斥候确定驻扎在天都山阴的,就是妹勒都逋和嵬名阿埋两人的中军。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现在就在天都山底下。
而且,这俩人似乎并不认为侧后方的萧关会有宋军前来,于是压根就没派斥候侦查后方的敌情。
种朴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妹勒都逋这个混蛋,他的拦截部队在之前让种朴一直施展不开手脚,现在看样子自己还能偷袭,是时候把场子找回来了。
他让唐宁带着还能作战的部队,和他的骑兵部队一同连夜赶路。马掩口鼻,布包马蹄,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从天都山的背面,走一条小径,一夜绕到了天都山的侧面,其余的部队全部原地驻扎待命。
从萧关出发后的第七日清晨,斥候突然侦查到敌军有所行动。种朴心里一惊,莫非这是党项秃驴们设下的计谋?他们其实一早就发现了自己来了?
种朴心中暗骂这帮秃驴实在不是东西,怪不得头发都没了,天天玩心眼,还能长头发么?
正欲下令主动出击,斥候又来禀报,说两名将领一样的人正带着二十多个亲兵朝众人埋伏的林子里前进。
只有二十多人?种朴又有些茫然了,如果这是党项秃驴的诱饵,那只派了这点人来,不就是来送死的吗?
其中有诈!
于是种朴下令静观其变。
唐宁挖着鼻孔道:“种大人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依我看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嘛,不然派这二十多人来,给咱们塞牙缝都不够。”
“闭嘴吧你可,就你话多。”种朴扭头低声骂了一句。
唐宁不敢忤逆,只能嘟囔着缩回一边。
裴仙童笑嘻嘻的道:“吃瘪了吧狗官,想不到还有能治住你的人呀!”
“能治住我的人海了去了,大惊小怪。”
“……”
就在种朴神经兮兮的戒备之时,那两个背弓骑马的西夏将领正在朝着林子的方向继续前进。
其中一人道:“嵬名统军,咱们这么做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嵬名阿埋的语气活像一坨滚刀肉:“仗打败了,还不是一场。天都山战败之后,太后依旧重用你我,而平夏城之战,陛下太后御驾亲征,在我的指挥下,又未取得胜利。
这几天还被那些狡猾的宋狗时而佯攻,时而真攻损失掉了不少兵力。你我这次回到朝堂,定要被同僚们骂的狗血淋头,也要被太后解职。
我算是想通了,与其担忧将来,还不如及时行乐。咱们这两天打猎,不也是打得挺开心的吗?昨天遇到的那头黑熊,咱俩没能抓到它,今天一定要将其拿下!”
另一人自然是妹勒都逋,他揉了揉鼻子道:“可是这样……总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没什么好过意不去的,战败并非是你我之罪,怪风刮倒楼车,这事儿我想都没想过。此番战败,实乃天助宋狗也!
即便是景宗皇帝亲自来了,也打不赢。”
嵬名阿埋很明显是破罐子破摔了,这个人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极其浓重的负能量。
妹勒都逋虽然还有点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