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透过琉璃灯盏映照橘红纱幔绘成温馨晕染,红绡帐暖,海棠花覆被娇艳欲滴。
“世子哪儿的话,妾能操心怀疑什么?一时好奇罢了,二十多岁的男人既没娶妻纳妾又没情殇岂能不令闻者怪异吗?”霍灵渠捧起书卷,娇媚软语:“那我猜他有隐疾也合理呀,讳疾忌医最要不得,世子少年时有隐疾不就治好了吗?”
晏霁之弯弯唇:“治得有多好?”
霍灵渠微微抱紧书卷,低头娇羞,是真害羞没装:“妾正想劝您节制,妾能睡回笼觉,夜夜夜里只睡一两个时辰无妨,可您要在衙门办公哪能经得起这般不爱惜身体?”
“看来治得不好,竟让流光觉得我弱。”
“妾身分明劝您爱惜身体,任谁休息少都会没精神。”他若因此故意使坏变本加厉,霍灵渠想想都觉悲催,试探问:“说来,薛驸马的病治好了吗?”
“还没,流光以为我应该把当年给我治病的大夫引荐给薛驸马吗?”晏霁之笑意浓厚:“告诉薛家那位大夫保管有用,因为我是过来人吗?”
霍灵渠头皮发麻,把书卷放进多宝格,步回床前放下帐幔,脱鞋进床铺,靠他怀里自怨:“是我口不择言,可你的隐疾已经治好多年还能算戳痛处吗?你自己都没避讳的告诉我,我一时无心之失也值得你跟我阴阳怪气?”
晏霁之配合她自哀:“这不是治得不好,让爱妾觉得我弱怎会不是在戳我的痛处?”
霍灵渠抑住心中害臊,婉转撒娇:“又故意曲解,还真应和你人前端得高雅,床帏里多孟浪都耍得出来;亏得你提前在屋底下挖暗室,世子爷可有先见之明呢。”
“那么,流光觉得我好呢还是不好?”
“好~~”霍灵渠娇滴滴启唇,伸手给他脱寝衣,她宁愿陪他燕好都不想跟他讨论这种话题,只是忍不住要劝:“今夜子时就歇了,夜夜寅时安置伤身体。”
晏霁之握住女人的柔荑,淡定道:“才戌时中,还早。我听说你和妹妹会面,你妹妹先带奴婢们去厨房做糕点后撇下你带孩子出屋,你和谁单独相处那么久?”
“我有些不舒服想独自歇会儿。”霍灵渠抱屈抿唇,含怨道:“你想哪儿去了。”
“无缘无故,打听霍家四老爷做甚?”晏霁之问,霍灵渠编道:“哦,是前些天妹妹带小祐上街,小祐在路中间蹦跳时有马车急奔冲来,多亏霍四老爷搭救,不然孩子要受伤了。虽然霍四老爷觉得是举手之劳,可我们姐妹还是想备份礼物酬谢。”
晏霁之未置可否,霍灵渠顺势提问:“世子以为霍家是在自寻死路吗?公然强抢后位,皇帝岂能容忍被欺辱至此?妾看来寻常老百姓都不可能忍的,西汉权臣霍光最势焰熏天时尚不曾如此过,霍家那几位当家人怎会出此昏招?”
“流光真爱看书,从风花雪月的诗词歌赋到百家典籍再到史书传记,就没有你不爱看的书册,每日沏壶清茶捧本书卷淡看风云,反倒像位隐士。”晏霁之答得风马牛不相及:“我书房里的书籍快被你翻阅尽了,明年该要我带流光进王府的藏书楼搬书了吧。”
“妾进府前读书少,仅凭容貌得您怜惜,怕您会嫌我蠢笨无趣;多读书丰富学识好歹能在您吟诗说古时听得懂言中意,即使不能讨您欢心也不至于惹您生厌。”霍灵渠抬头,眸若秋波撩人心怀,晏霁之捏住她的下颌:“原来流光爱看书都是对我的一片拳拳之心。”
霍灵渠羞涩含情低头,伸手臂抱住男人。
“温柔乡、英雄冢!”晏霁之搂住怀里的软玉温香,神情微凝:“霍枫叶若仅是没兴趣,一心只想追求抱负,算个人物。”
“您说什么?”霍灵渠没明白,晏霁之抬手抚抚她滑嫩的脸颊,莞尔解析:“捧霍蓁蓁上后位当然不是昏招。
皇帝在潜邸的妻妾才五位,正徽元年有朝臣提议选秀,被否掉;正徽二年,朝堂有不少大臣奏疏,霍太后也施压要皇帝选秀。迫于压力,皇帝定在当年请太后操办菊花宴从官眷中挑选六位闺秀充盈后宫,正徽五年春再正式进行秀女大选。
菊花宴选出的六位闺秀中霍四姑娘已经是十九岁高龄,且她一年多前还硬退掉过亲事,霍家的态度已经摆明。明年就要选秀,霍蓁蓁若采选进宫,目标自然还是凤座,但让她从个小小的贵人争起可比让她入宫就做皇后折腾得多,直接抢多利索。
郭皇后是霍太后给皇帝挑的媳妇,是郭皇后在位还是换成霍蓁蓁对皇帝能有多少区别?霍家要抢后位,皇帝肯定会给;可一个后位又能代表什么,对皇帝可以是个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