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什么辱骂字眼全出来了,而纯白活生生被气晕过去。
第二日,城里流言蜚语,昭觉寺内更是被信徒踩踏烧毁。
纯白第二年郁郁而终。
自他圆寂后昭觉寺僧人一一离去,唯有十八铜人。
唯独十一日日夜夜抱着那个孩子。
他在冷清孤寂的寺庙抱着那个孩子日日诵经祈福直至孩子长大。
那个孩子时常下山捣乱,像一个混世魔王来报复这个世界,偷鸡摸狗无恶不作。
“滚蛋,小杂种!”
“我不是!”他恶狠狠的将抢来的东西一把丢出去,在那个孩子身后他佝偻着腰低下头捡起来:“善哉善哉。”
十一老了,他卑微将商贩的东西还回去,可得到的仅仅是人唾弃这口水
“不要你们碰。”
可十一只是更加谦卑,那个孩子望见这一幕眼里的怨恨扑面而来。
回寺庙的路上他气鼓鼓走在前面,最终越想越气,或许气的不是自己被人欺负,而是面对凌辱十一谦卑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和那个女人生下我!!!”他猛的转过身跑下来,一拳一拳砸在跟在后面的十一身上:
“我根本不想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更不想成为一个不守清规和尚和一个不守妇道女人的孩子!”
“你们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人生!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十一被打的摇摇欲坠却只是紧闭唇皱着眉头,他无奈合上眼。
在睁眼,那个孩子已经是个少年郎,眉眼里多了激奋:
“我想离开这,我不可能学你遁入空门。”
“你想去哪儿?”十一已经白须苍苍,背也佝偻起来。
在那个孩子眼中,这都是平日里低三下四委曲求全的结果。
“我想去南阳书院,听说那里有位小先生。”
“南阳书院嫡出天师府最受宠的弟子。”
十一喃喃道。
这个孩子真是他的仇人,他知道昭觉寺哪怕最鼎盛也不如天师府。
“去吧。”
“你就说他曾吃过我的舍利子,他便会教你。”
“我不屑搬出你的名号,况且你的名号也就那样。”
“一个......徒有虚名的花和尚。”
那个孩子讥讽一笑,没几日便不辞而别,在他前脚走后十一后脚便下了山,他日夜兼程赶着路,提前那个孩子来到南阳书院。
这里无数人紧锁眉头铺地写卷,唯独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慈眉善目踱步端详在每一个的卷子。
“十一,好久不见。”山坡上小道士抬起头看见他如沐春风般笑道:“不知故人来,有失远迎了。”
“阿弥陀佛”十一合掌笑道:
“老衲想请先生帮个忙。”
“一定帮。”他什么也没问,只是笑着说。
二人很有默契,十一更是避着那个孩子上山前离开,从此与他不再联系二人全当彼此音信全无。
许多年后佝偻的他送走最后一位铜人圆寂残破的山门发出了嘎吱推门声。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这里可能需要我。”
二人相视一笑,没有询问各自发生什么,只知道一切都过去了。
那个孩子更是走上前无言重重磕下头:“父亲,多谢你。”
山门中他手轻轻盖在他头上:“阿弥陀佛。”
他叛逆的孩子终于回来了。
二人和解般,十一伸出手拉他起来:
“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终于问了那个一直不敢问的问题。
“她是一个很美,很美的人儿”
“我还记得她很小便因家境贫困被卖到我家。”
“见她的第一眼,我便与父母说,定门亲吧,她肯定是我媳妇儿。”
噗嗤。
“那时候您多大。”
“不过五六岁。”
“那您便坚信?”
“当然,毕竟不是三四岁的小孩。”
山门中,他们突然肆意挥霍着这些年没有的笑意。
小狐狸缓缓睁开眼十一虚弱笑着合十:
“阿弥陀佛。”
“施主,作何感悟。”
小狐狸紧闭双唇撇过头去,她无言许久:“一切有违法,皆有报应。”
“仙凡人妖皆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