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意识逐渐清明,刚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时箫冷厉的下颚线,他承认那一刻他有点心动。
然后耳边就 传来了时由对他的控诉:“妈!就是他打的我!”
稍微晕了一下不代表失忆了,他立刻就想起了这声音来源于谁。
林安被人抱着,心里没由来的来了一股夹杂着愤怒的勇气,在脑子转动之前张口就是几句国啐。
在场所有人都被脏的面部抽搐了两下,习惯了生意场上隐晦的冷嘲热讽,许久没听见过如此直白不加掩饰的纯恶意辱骂。
时由的亲妈听不下去:“你怎么能这么说人,你,你……”
眼见她也要被气的晕过去,又一个男人葫芦娃救儿子冲了出来,护在了儿子面前。
围观群众面上又激动起来:噢噢噢新角色!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他大喊一声,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妈的。时远深觉得自己头疼加剧了,过不了多久今天这事儿就要成为各大圈子里的谈资了。
不能再让他们看了,够丢人的了。
他做了个送客的手势,和大家赔了个不是,要下次再聚,这群人嘴上说着好好好,脚底下却像生了根似的,还往里伸脖子,想再看一眼。
“下次再聚。”时远深微微加重了语气,才终于把人赶走,顺手关上了卫生间的门,送了客人一程,然后他也不急着回去,站在原地悠哉悠哉点了根烟。
“呼……”他吐出一口烟圈,靠在墙上,肩膀松懈下来。
他不想现在回去触时箫霉头,这小子看着年纪大了脾气稍微好了点,里子还是个暴脾气,好不了一点。
其实他这么些年也挺烦的,旁支那么些人,惹祸了大部分都要他收拾烂摊子,一些小的也就算了,帮就帮了,但有些事做的真挺恶心,他看着也犯膈应,可不管吧,就有人三天两头上门哭,说他冷血无情白眼狼,一个劲给他灌输家族荣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道理听的他耳朵起茧子。
这回也算是借时箫的手杀鸡儆猴了,时远深想。
从今天起,他也不管了,旁支那一堆婚生子私生子的,能活就活活不了就死,关他毛事。
明天就把他二叔公司偷税漏税的事给举报了,早看他不顺眼了。
还有他侄子,好像非法持枪了吧,举报了;是不是还有个姨父强行压价买土地来着?举报了;好像还有一个去年去其他星球旅游的时候……
他在心里阎王点卯,大的到法律问题小到谁用水呲了他的裤子,全都过了一遍,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了,随手把烟插进烟灰缸,抬步往回走去。
去看看,别真把人打死了。
凭他优越的听力,时由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楼层,还好时远深不差钱包了一层,不然这会儿围观群众又要把这堵的水泄不通了。
饶是如此,还是有几个服务员探头探脑,有一个小姑娘还在犹豫要不要叫保安上来。
时远深拍拍她肩膀:“行了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三三两两的服务生散了,时远深没敢贸然进去,耳朵贴在门框上偷听。
惨叫声最大,是谁的不用多说,其次还有妇人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凄凄惨惨,最后还有个男声在念:“时哥别打了别打了要出人命了,要出人命了……”
时远深硬是没敢进去。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惨叫声慢慢弱下去,时远深还贴在上面,刚准备起来,门咔哒一声被打开了,他差点摔进去,还好及时扳住了门框。
一抬眼,时箫冷着个脸,比扑面吹出来的冷风还冷,他的礼服外套搭在林安身上,林安半耷拉着眼睑,看着有点没精神。
“走了。”时箫还算给时远深面子,留了句话,牵着林安就走了,林安扭头和他挥了挥手。
“……没礼貌。”时远深嘟囔一句,整理一下袖口,昂首阔步的迈了进去,仿佛他进的不是男omega卫生间,踩的也不是地砖,而是知名时装周的红毯,下一刻就要接受媒体采访。完全没有注意到边上扫卫生大爷看流氓的眼神,自信迈步。
卫生间窗被打开了,诱导信息素和血腥味一块跟着往外散,对应的冷风嗖嗖的往里灌。
时远深辨认了半天,才认出地上那堆和烂肉似的东西是时由。
原本应该是腿部的地方白色的骨刺暴露在外面,看着像被拧了好几圈拧断的,不出意外只能截肢了,人倒是还有呼吸,但离死也不远了。
时远深走过去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