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嵌宝玉环绦,外披貂皮大氅,脖间一领银狐尾制成的围脖,足穿一双金线抹绿皂朝靴,只看这穿着端的是富气逼人。
如今正手持一把金背大砍刀,背着一张弓,插着一壶箭,警惕的看着面前一干人。
僵持了片刻,那官人见吕布这边没人动弹,微微思忖一番,打马出来拱手道:“各位英雄好汉,小可柴进,蒙江湖朋友抬爱给了个‘小旋风’的称号。不知众位到此有何贵干,若是有甚危急之事,小可愿尽绵薄之力,只望能解众位英雄心头之难。”
吕布听了心下一叹,这人果然好口舌,先是抬出自己的名号,却非是以势压人之态反而有点儿攀江湖关系的意思,让人生不起恶感。后又言辞恳切顾着他人脸面,使人心生好感,不愧是名满江湖的人物。
“哥哥,今次却是俺赢了。”邓飞笑着靠近吕布身子小声说了句。
原是两人之前打赌,吕布见多了汉室宗亲的傲慢与倔强,不信皇室之人能做到接人待物如沐春风,便立下赌约,一会儿谁都不准说话,看那柴进如何行事。
吕布嘴角勾起,亦是小声道:“愿赌服输,之后某自会请兄弟们吃顿好酒。”
“那俺等着了。”邓飞长笑一声,打马上前,对着柴进拱手一礼:“柴大官人,一别半载,可还记得襄阳府邓飞?”
柴进见了大喜,邓飞那双眼睛异于常人,莫说半年,就是十年八年看这眼睛也忘不了,当下赶忙下马:“哎呀,原是贤弟,如何记不得,这去了趟辽地莫不是发达了?”
邓飞连忙跟着下马把着柴进手道:“大官人说笑了,俺在辽地认了个哥哥,是个奢遮的英雄好汉,今次回宋地特意前来看恁。”
柴进见说笑得越发灿烂:“恁地说,快快给俺引荐一下。”
邓飞不敢怠慢,连忙引着柴进来到吕布跟前。
此时众人都已下马,吕布见状往前走了两步,柴进见他身高体长虎背狼腰,面貌阳刚俊朗,一双虎目摄人心神,周身一股沙场悍将的气息,不由惊叹:“此等相貌,果是英雄之姿,不知是江湖上哪位哥哥当面?”
邓飞连忙替二人引荐:“哥哥,此位就是江湖闻名的‘小旋风’柴进,亦是有名的‘赛孟尝’。大官人,这位是俺哥哥,吕布。”
柴进将要拱起的手一顿,只是他也是久经阵仗的人物,尽管心中感觉怪异,脸上也保持着笑容:“哥哥的名字真是如雷贯耳,前些时日听闻河北大寇黑面瘟神李勉被哥哥阵斩,又闻那河北禁军新锐没羽箭张清败于哥哥之手,哥哥武艺与古之温侯相比亦是不遑多让。”
“大官人恁地客气,往日听邓飞兄弟言及大官人义气过人,常有仗义疏财之举,恨不得立时相见,来的匆忙未备多少礼物,还望大官人勿怪。”吕布扯了扯嘴角,冷硬的脸庞实在做不出刘大耳那般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与恭敬有礼地样子,只得面无表情的拱手还礼,心中对这套繁文缛节是腻烦之极。
后面乔冽听了,立马将之前准备地礼物拿出,却是从沈家掠夺的一副古人字画,以及从辽地高家抄出的几颗宝珠。
柴进赶忙谢过,双手伸出接过,后面自有柴家的庄客上来拿了立在他身后。
邓飞这才继续给众人介绍,此时这里除了吕布打出了些威名,其余人名号尚不响亮,只乔冽“幻魔君”和鄂全忠“快刀”的名声在河东河北有所传闻,然而从柴进面上看不出半点儿不耐与敷衍,热情似火的与众人攀谈。
“郎君,老管家说,既然这里的英雄都是贵客,不若迎进屋内在酒席宴前说话,强似在这冰天雪地里干站着。”后面一人似是得了什么人吩咐,走上前来在柴进身后小声说道。
柴进猛地一拍脑门:“却是我欢喜的糊涂了,似此真不是待客之道。”
连忙冲着众人拱手道:“还请各位英雄赏脸移步寒舍吃些酒水,我等边吃边聊。”
吕布转头看了看后面的车队,尚未说话,柴进已是再次出声:“贵所属也请一起进庄,寒舍虽然简陋,胜在地方够大,当能住的下这许多人。”
吕布拱手道:“如此我等叨扰了。”
柴进侧身伸手一领:“请。”
众人相携进入柴进庄院中,后面马步两队以及车辆自有人接待了去,引着去别院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