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忠吸了口气:“在告诉你之前,柳兄,你我何时相交?”
柳元皱了皱眉头,微微一思索道:“你我总角之交,已近二十余年矣。”
“不错,你我相认相知多年,我可有骗过你什么?”
“没有。可你现今说这些算是甚意思?莫要扯东扯西,只说为何叛我!”
潘忠脸上阴晴不定:“只因家族命运如此,不得不为。”
“你和你父两人相依为命,你何来的家族?”柳元吃惊不小,似乎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
潘忠脸颊抽搐了下,微微将枪收回一点:“柳兄,改姓非是我等所愿,一切皆是命,我应姓柴。”
“柴?”柳元呢喃着重复一遍,忽然脸色一变:“哪个柴?”
“周世宗的柴。”
“你如何和柴家有了关系,又怎会姓了潘?”柳元吃惊不小,张着口可以塞下个鸡蛋。
潘忠目光有些复杂,闷了半晌,吐出一个名字:“潘惟吉。”
“是他?可他不是名将潘美之侄吗?”柳元不是目不识丁的寻常江湖汉子,听到名字当即就反应了过来,随即露出疑惑之色。
“叵耐赵老儿为堵下面人嘴,命潘美收养了先祖而已,如此不至使人骂他绝情绝性。”潘忠冷冷的说着:“之后先祖发誓,不推翻赵宋绝不恢复本姓。”
“这样啊。”柳元呢喃着闭上了眼,稍顷睁开道:“那……今时今日,你待如何?”
潘忠脸上阴晴不定,握枪的手紧了又松,送了又紧,半晌,枪尖微微垂下:“柳兄,你也随我上梁山吧。”
“你说甚?”柳元以为自己没听清。
“梁山。”潘忠长出口气:“柳兄,我邀你一起上梁山。”
“你疯了?”柳元也不管后背被长枪顶着,猛地转身,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我是来杀邓飞的。”
潘忠反应极快,连忙撤枪收回:“那你要我怎样?真个杀了你?老子又岂是真个能杀友的鸟人?”
“那梁山的人如何会放过我?”柳元皱着眉看着潘忠:“我两次三番欲杀他们头领,换你,你可能如此大度?”
潘忠当即语塞。
“二位……”
房梁上,蹲了半天的乔冽举起手,示意下面两个人看向他,一手摩挲着下巴出声道:“贫道觉得这提议甚好,待叫来邓飞兄弟你我共同商议如何?”
春风吹拂,卷起三人发梢,院落中一时静寂下来,只余下风的呼啸声与马匹时不时的响鼻之音。
……
天光未远,几只惊鸟从天空中扑棱棱的飞了过去,落入树林里没了声息。
得得得——
前山的战场上,雷横死命的打马冲向岌岌可危的朱仝,手中朴刀不断调整着角度,待离的近了,猛地举起双手握持狠狠地劈下:“死!”
呼啸声中,朴刀犹如一道闪电,从一个刁钻地角度砍向吕布地脖颈,妄想一击建功。
朱仝见了,瞪大丹凤眼,死命控制着微微颤抖地双手,端着枪向吕布刺去,想要替雷横牵制一下面前这绝世凶人,以便同伴建功。
吕布冷哼一声,画戟一抖,呛地一声崩开朱仝,随即借力使力,画戟以更快的速度横扫向雷横。
雷横见的戟来脸色骤变,远看还未觉得,自己亲身上阵才知这人出招速度竟是如此之快,若不变招,不等砍到吕布,他就要先被砍成两截,当下双手一错,拿朴刀去挡那要命的画戟。
当——
一声震耳的巨响,雷横接住这一击不由脸色大变,只觉得一阵震颤过后双手都没了知觉一般,心中暗暗叫苦,心道哪里来的如此强人,端的不是人。
吕布皱眉看着两人,心中越发失望,脚下一磕赤兔,这马当即知道吕布所想,四肢发力猛然冲一旁斜斜掠去。
朱仝正在那方向,他如今形象凄惨,厮杀这一会儿他身上添了七八道伤口,也就是画戟的锋刃避开了要害,否则已是凉透多时。
他这正以为自己可以喘息一下,哪知吕布一击将雷横打的遮拦不住,又冲着自己杀来,不由的心里一紧,双手握枪一枪刺出。
吕布狞笑一声,方天画戟抡动,戟耳当的一声砍在枪头。
朱仝就觉得双手一沉,虎口火辣辣的疼,心知是伤了,却死咬着牙不敢松手,只能死命捏着枪,不至使自己手无寸铁。
哪知那方天画戟借着弹起的力道微微抬了一下,猛地又是一砸。
“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