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子好胆!!”
马军军使大怒,就见那杆画戟左劈右扫,又是数人跌落马下,未等他做出调整,那人已是透阵而出,随即前方,持斧的黑壮大汉也是砸了进来。
高大的战马上,縻貹一斧朝冲来骑兵砍下,啪的枪杆断裂声中,连带半边身体在地上滚成了血葫芦,那马驮着另半拉身体从他身旁驰过,大斧再次横扫,有人惨嚎着被腰斩当场。
哪里来的强贼!
马军军使看的目眦欲裂,初时杀贼的意气风发已经不在,一众马军军士更是心中发寒,胆气一小,不自觉的降低了马速。
“杀!”
奔驰而来的梁山马匪并不会因为人少而犹豫,他们多数人都是辽地跟着杀过来的,当下挺起手中兵刃就准备接敌。
“向池!住手——”
“梁山的!快停下——”
两声雷鸣般的大喝让敌我双方为止一怔,随即有人不自觉的停了手,有人依然刀枪相向,却也是一触即分,也有倒霉的被一刀砍下马来。
随后,那叫向池的马军军使同邓飞齐齐喊道:“停手,都停手!”
赤兔跑了过来,吕布见事情有异,不由勒停了这畜生,随即看向喊话的方向,杜壆穿着里衣同着酆泰已是跑了出来,适才正是他二人爆喝出声。
“都监!”向池看了形象狼狈的杜壆大吃一惊,连忙催马过来:“您……如何这般模样?”
“说来……话长。”杜壆摇晃了一下随后低低的和那向池说着什么,酆泰则是警惕看着两方的人马。
“哥哥。”縻貹提着尚在滴血的开山大斧靠近吕布道:“这些马军该不是那杜壆的兵吧?”
“甚有可能。”吕布看了眼这伙马军,转头道:“比之前遇上的废物却是要强不少。”
“说到底也不过是厢兵。”縻貹撇了撇嘴:“我游历之时在西北那看到的禁军才是精锐。”
“是吗?”吕布面色有些古怪,随后看向杜壆处,就见这墨獬豸已经说完了话,正自驭马过来。
“吕寨主。”杜壆冲着吕布拱拱手:“可否就此罢战,再打下去只不过徒增伤亡。”
吕布玩味儿的看着他:“罢战容易,只是某为何要停手?要知道,杀光这些人也很快的。”
“可是你等也会有损失。”
“将军不离阵上亡,男儿战死沙场乃是荣耀!”
杜壆叹口气,苍白的面上有几分无奈:“我知吕寨主一直心存拉我入伙之念,若是您同意放这些人走,杜壆愿随寨主上山,今后火里来水里去绝不皱眉。”
“值得吗?”吕布身子前倾看着杜壆道:“为了他们?”
“都监!”
“都监三思啊!”
“都监为何如此?!”
“都监您不能离开俺们啊!”
四周听到这二人对话的一众马军纷纷大惊,齐齐惊呼出声,有人已经下马跪地哀求。
“我已不是都监了。”杜壆提高了下声音,周围的人登时闭嘴听着杜壆说话:“我等缘分已尽,今后会有人来接替我的位置,到时伱等也要恪尽职守才是。”
说完,在一众人的注视中对着吕布一抬头:“如此士卒,我愿为他等付出,值得!”
吕布扫视了不远处一众眼巴巴望着杜壆的汉子,点点头:“好!就如你所言。”
“多谢哥哥……”杜壆再次低头拱手,声音渐低,身子摇晃了两下,猛地往后就倒。
“都监!”
“兄长!”
周围看着的人惊叫,就听马蹄声响,赤兔箭一般蹿了出去,吕布身子挂在马外,伸手一捞,杜壆已是被救了起来。
“兄长,可还安好?”
酆泰与卫鹤送了口气,连忙打马过来,有些担忧的望着被横放在赤兔背上的杜壆。
吕布摇摇头,示意二人将杜壆接过去,随即转身看了眼一众宋军,对着縻貹等人道:“走了。”
当下一伙强人纷纷转身,酆泰小心的将杜壆放在背后,用布条绑在自己身上,卫鹤在后扶着,也跟着朝前走去。
向池驾着马走上前,看着杜壆的背影,突然高喊:“下马!”
当先甩蹬而下,众马军一愣,也纷纷跟着下马,向池吸口气,抱拳高声道:“恭送都监!”
“恭送都监——”
声达四野,风起处,树枝纷纷朝前伸展,似是想要挽留某人。
……
城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