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海边不足两里地了,已经可以看到海滩了,还能看到海面上停泊的一艘艘小船。但即便只有两里路,若是没有人断后,被清军追杀,也会损失惨重。
“武彪,你带上四千兄弟往海边走,我带一千人断后!”张世文喊道。
“长官,还是我来断后吧。”
“放屁!这是命令!你想抗命是否?”
武彪无奈,只好带着四千步兵,同许亮的三百余骑兵一同,撒开双腿飞快的往海边跑去。
张世文率领一千步兵,这一千步兵中,其中三百长枪兵,堵在最前面,后面七百人是火器兵,其中六百三十名鸟铳手,七十名斑鸠脚铳手。六百三十名鸟铳手可以分七排射击,能够保证持续火力。七十名斑鸠脚铳手可以发射霰弹,充分发挥威力。
一千步兵,就像是一座移动的堡垒,缓缓倒退着,往海边走去。
“建奴来了!”一名总旗军官大喊道。
一千多清军重骑兵和五百骑马重步兵冲了上来,见到对手只有一千余人,长枪兵不过三百,清军根本就没把这些明军放在眼里。
图赖大吼一声:“冲上去!杀光这些可恶的尼堪汉狗!”
五百余清军骑马重步兵纷纷下马,纷纷摘下弓箭,准备跟在骑兵后面抵近射箭。一千清军重骑战马已经开始加速了,狂叫着向单薄的明军阵型冲了上去。
张世文选的位置很好,一边是崎岖的丘陵,另外一边是海边滩涂,清军骑兵无法迂回攻击,只能冲正面。但图赖不怕冲正面,对手人少,区区三百长枪兵,又岂能挡得住一千重骑的冲锋?后面的火铳兵?哼哼!火铳兵能有用的话,明清之战,每次大明都打成那鸟样子?在图赖眼里,明军的火铳手就是摆设,无非是吓唬人用的。
一千清军重骑兵速度已经提升到了最高,四千铁蹄踩在地上,发出击鼓般的轰鸣声。距离越来越近,明军将士们已经可以看清楚对手狰狞的面孔了。
距离一百步,没有一名鸟铳手开火,每个人都屏住呼吸,铳口对准前方,火绳冒着青烟。
距离五十步!还是没有人开火!
距离四十步,张世文一声大吼:“放!”
“轰轰轰”长枪兵后面的鸟铳手纷纷扣动扳机,火绳压入药池,鸟铳喷出一排火光。接着就冒起了弥漫的白烟。
九十支鸟铳齐射,冲过来的清军重骑兵身上的厚甲就像纸糊的一样被洞穿,胸口喷出了一阵阵血雾,至少有三十多名骑兵落马。
第一排鸟铳手发射完,立即退后,装填火药和弹丸,第二排鸟铳手上前一步,对准清军骑兵,扣动了扳机。又是一排轰鸣的铳声,前面几十名清兵落马。接着第三排鸟铳手上,然后第四排、第五排,一直到第七排,射出了密集的弹丸。
清军骑兵最前面的人已经撞上了插在地上的拒马枪,伴随着伴着人的惨叫声,战马悲鸣声,枪杆的折断声甚至士兵的尖叫声,一匹匹战马带着背上骑兵,在恐惧的减速甚至转向中,用自己的血肉撞上了长枪森林。巨大的惯性让它们的身体瞬间被穿透,同样巨大的惯性也撞断了一支支枪杆,也撞翻了十多名长枪兵。
一些彪悍的清军重骑兵只是战马被刺穿,人还没事。他们落马之后,立即站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冲了上来,却被后面刺出的一排排长枪挡住。
明军长枪兵对着冲过来的清兵乱刺,虽然无法刺穿清兵身上的双重厚甲,可是这时候鸟铳手又开火了,把被长枪堵住的清兵一排排的撂倒在血泊中。
长枪阵跟前,整个线列前方一片血色,清军骑兵的尸体,被撞死的明军长枪兵尸体,战马的尸体,断折的长矛和挣扎惨叫的双方伤兵,就这样堆积在这道线列前方。战马和双方士兵的尸体堆成一座小山,迟滞了后面清军重骑兵的速度。
清军骑兵已经冲不动了,他们下马作战,又不可能秒杀长枪兵。明军长枪兵的任务不是输出攻击,而是牵制住清兵,让后面的鸟铳手以七段射不停的在近距离上输出火力。
“嗖嗖嗖”清军重步兵射来一阵箭雨,鸟铳兵人群中响起了一阵惨叫声,不少鸟铳手中箭倒下。鸟铳手为了方便装填弹药,并没有穿全身的长甲,而是穿着半身罩甲,四肢没有防护,清军的箭矢射得又准又狠,专门瞄准鸟铳兵的面门和四肢射箭。
“斑鸠脚铳,瞄准建奴弓箭手,放!”张世文大吼了一声。
七十名斑鸠脚铳手架起大铳,对准已经冲到五十步外的清军弓箭手扣动扳机,一排铳声,霰弹泼洒而出,清军弓箭手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