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连山通往广州的官道上,一支队伍正向广州方向行进。这支军队衣甲较为杂乱,既有红色鸳鸯战袄,也有青色鸳鸯战袄,还有穿着平民的衣服,有的穿着山贼匪寇喜欢的劲装,也有穿着衙门衙役、白役、小吏的衣服,甚至还有少数人穿着闯军的蓝色箭衣,或是清军的深蓝色号衣,总之从服装上看起来,这就是一支乌合之众。
这支乌合之众,就是何腾蛟的何家军,从服装上来看,一部分人是原大明军户,还有一部分是衙门里临时抽调出来的衙役、杂役,有的是临时招募的农民,有些是贼寇,有的是投降的闯军或是投降的清兵。
其实李国栋的淮军中,降兵人数也不少,但是淮军都已经统一服装了,降兵也是穿着淮军统一的服装,不可能像何家军这样看起来杂乱无章。
官道前方,一队大约五十人的何家军夜不收哨骑策马疾驰,在前方探路。
“前面有贼骑!”一名何家军夜不收突然大喊了一声。
军官闻声,转回头来,往前望去,只见前方的官道上果然有十多名骑着马的壮汉,探头探脑的往自己这边观望。
“追上去,杀光他们,我们人多!”军官大喊道。
何家军的夜不收立即驱动战马,冲了上去。前面那十几条壮汉见势不妙,连忙调转马头,飞快的往芙蓉岭方向逃窜。何家军夜不收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淮军夜不收通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树林中突然响起了十几声铳声,弥漫的白烟从百步之外的树林中腾起,后面紧追不舍的何家军夜不收一个接一个的应声落马。埋伏在树林中的正是淮军散兵,虽然只有十多人,可是这一轮射击,至少有八名何家军夜不收被击毙。
“什么火铳打得那么准?”何家军军官大吃一惊,“有埋伏,快撤!”
树林中突然冲出了近百名骑兵,向何家军夜不收杀来。
何家军夜不收调转马头,拼命往后逃窜。后面的淮军夜不收追杀了一阵,以强弩和线膛枪又射杀了十多名何家军夜不收,直到快见到何家军主力了,淮军夜不收才调转马头撤退。
淮军夜不收四处出击,以轻装骑兵在前面诱敌,散兵在半路埋伏,再以装备了强弩的夜不收追击的办法消灭何家军夜不收,打得何家军夜不收损失惨重。不过何家军的夜不收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当一队何家军夜不收抵达三台石的时候,发现半山腰的飞鸟惊动,那队夜不收的军官拿起望远镜观察山坡,发现树丛中隐隐约约有人影晃动。
而另外一队何家军夜不收发现了在荷木洞一带,似乎有人埋伏。
“报!三台石发现有伏兵。”
“报!荷木洞发现有伏兵!”
“报!天平岭发现伏兵!”
发现淮军伏兵的消息不断的传来,令章旷、李藻等人担忧不已。
“何督臣,很明显李贼给我们布下了疑兵之计,他们肯定是在前面某个地方设了埋伏,故以疑兵之计四处布置疑兵,就是要让我们放弃那几条道路,把我们往他们的伏击圈内引。何督臣,我们不能再前进了!”李藻苦苦相劝。
“鉴明啊,你是多虑了。李贼之所以布置疑兵之计,就是为了阻止我军增援广州!哼!他怕老夫增援广州,老夫就偏偏要去!什么伏兵?他要攻打广州,还要布置伏兵,李贼手头又有多少兵力可用?”何腾蛟根本不听劝,一意孤行。
“何督臣,下官觉得,鉴明言之有理,您还是听听他的意见吧。”章旷也劝道。
“峨山啊,你也是太优柔寡断了,行军打仗,岂能犹犹豫豫?当进则进,若是错过良机,恐怕广州失陷,李贼就要针对我们来了!这是唯一破贼的好机会!”何腾蛟冷笑道。
李藻和章旷他们判断得一点都没错,李国栋确实是针对了何腾蛟的性格布置了疑兵之计,那些疑兵都是夜不收安排出来的。铁锤带着将士们在山中布置了无数稻草人,再派人在林子中驱逐鸟雀,制造鸟儿惊起,让何家军夜不收判断有埋伏。
可是真正的伏击圈内,士兵身上披着草叶树枝,躲在树丛中,同周围环境浑然一体,鸟雀就算是到了人的身边,也不会被惊动。
除此之外,李国栋还培养了一支动物部队,动物部队在伏兵附近放出养熟的鸟雀,那些鸟儿甚至可以停在士兵身上,让对手不会起疑心。淮军的动物部队除了有鸟雀、信鸽、海东青等鸟儿之外,还有猎犬、驯化过的狐狸、豹子等动物,甚至还养了老虎,水师则养了海豚。
按道理来讲,四处布置疑兵,会让敌军不敢贸然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