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元年(公元196)十一月中旬,豫章郡临汝县县衙,被孙策击败的刘繇暂时栖居于此,自从被孙策从曲阿赶跑,一路上担惊受怕,慌不择路,在太史慈的护送下,才算安稳的在临汝休息了半个多月,苟延残喘,郁结的心情稍微放松了许多。
太史慈把自己护送到这里后,见这里兵力太少,不适合反攻孙策,于是请命招募打散的旧部,再重整江东局势。
然后太史慈就钻到了丹阳郡芜湖去打游击去了,最近隐隐约约听闻太史慈与刘备部将联合攻占了秣陵,拖住了孙策的大军,没有南下豫章。
刘繇想起去世的许邵,悲痛的不能自己:
“呜呼,悲哉,子将。本想与汝共富贵。不成想却被孙策小儿所欺凌,而汝却命丧这未开化之地。吾既不能打败孙策,又不能送君魂归故里,吾甚是愧疚。”
正在刘繇自我怜悯之时,有下人小跑进来,讲天使已经到了驿馆,让刘繇斋戒沐浴,然后迎奉圣旨。
刘繇没想到到了这份田地了,竟然还有圣旨送到这里。于是赶紧让随从给自己沐浴更衣,迎接天使到县衙内。
天子的旨意总结一下,就两个要点,刘备来当这个扬州牧,而他刘繇去当徐州牧。
开始听到自己卸任了扬州牧,刘繇心情还是舒畅的,然后又听到让自己当徐州牧时,刚舒展开来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天使宣完圣旨,就告辞归去了。
留下了还呆立不动的刘繇。
刘繇无奈只好找门客商议,门客议论纷纷,均无定论。这时许子将的儿子许混站出来,打断了众人,抱拳行礼后说道:
“明公,混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繇此时已经别无退路,任何的建议可能都是他的救命稻草,于是让许混速讲。
许混整理了一下语言:
“扬州被袁术所占,袁术四世三公,今孙策攻伐江东,亦是封袁术之命,然孙策却暗中积蓄力量,不愿在受袁术的控制,时刻寻找机会自立于江东。
扬州已经是死地矣。而徐州被陶谦私授于刘备,历经一年有余,今年刘备败吕布,破袁术,刘备威名战功暴于南北,非我等残兵败将所能匹敌。
朝廷授予明公徐州牧,无外乎是牵制刘备。曹操刘备虽名为盟友,然竞争颇多,无他,唯河北袁绍强盛。
明公如果真听从朝廷旨意,命不久矣。”
刘繇心有戚戚然,虚心问道:“子明所言,我亦是明了,但如何才能脱离此等险境?”
许混闻听此言,继续分析:
“扬州已经无我等立锥之地,且明公与袁公路、孙策有大仇,刀兵相向,留在扬州,早晚被为之所辱。
混听闻徐州刘备宽厚仁德,明公与他都是汉室苗裔,只有明公诚心相投,刘备被奉明公为座上客。我等亦可以回归故乡,混亦可安葬父亲于家乡。”
说完,许混眼泪慢慢的流了出来,身为人子,父亲客死他乡不能落叶归根,是为不孝也。
刘繇听完,感觉瞬间又苍老了许多,他知道自己是政通人和的年代,会是一个好官,然在这个礼崩乐坏,天下扰攘的时代,不能守疆土,安百姓,抗衡诸多的浪子野心之徒。
但让他完全放弃权利,安心做个富家翁,心里的那股气异常不顺。
于是他挥手让众人先退去,容自己思考一番在做决定。
傍晚时分,冬天的豫章郡冷风无处不入,迟迟下不定决心的刘繇背着双手站在庭院里漫无目的的看着天空。
刘基望着父亲的背影,往日略显单薄的身子今日显得更加瘦弱,被寒风中压弯了脊梁。
于是刘基赶紧取来一个厚重的大衣,来到父亲身边,为父亲披上。
刘基轻柔的动作还是惊醒了陷入沉思的刘繇,看见大儿子担忧的神色,刘繇拍拍他的肩膀,怜爱的说道:“基儿今年已经十四岁了吧。”
刘基轻轻回应:“是。”
刘繇又亲自为刘基整理了一下衣裳,用充满慈爱的口吻说道:
“一眨眼的功夫,吾子已经要长大成人了,为父辛苦数年,未曾给汝兄弟留下什么基业。”
刘基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刘繇制止。
“基儿,容为父说完。为夫少年成名,行走于天下几十载,已然无憾。
唯有汝兄弟三人,我割舍不下。为夫今日看见你时,想明白了身外之物皆是虚妄。
吾为你等计,当自强。以后吾就陪着汝三兄弟,以补偿这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