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胜和公输望兄弟二人身为鲁门首脑,一主外,负责鲁门在朝廷中的地位,一主内,管理鲁门内部事务。
正是因为公输胜认定陈灵犀在神机一道极具天分,才让他拜公输望为师,为鲁门以后培养人才。
公输望已经多年没有再收过徒弟了,再收徒也只是让他的弟子去教。
所以在庙堂上,公输胜是鲁门之主,在神机江湖,公输望却是和颜其慎齐名的神机门中的泰山北斗。
颜其慎死后,公输望的威望更上一层楼。
谁人不知神机门在明面上已是鲁门的天下?
或许只有陈灵犀这个门外汉不清楚公输望在神机门中的地位了吧。
比起公输胜的“官威”,公输胜就显得平易近人多了,也许是经常亲自动手制作神机,一双手上布满了老茧,骨节粗大,全然没有鲁门首领的样子。
不过也正是这种形象,让陈灵犀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你就是陈灵犀?听说你在神机上很有天赋啊!”
这是公输望见到陈灵犀的第一句话。
多年以后陈灵犀每次想起公输望初次见到自己的样子,都会有种莫名的酸楚。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句话是陈灵犀在外面听人说起的拜师的话,也不管合适不合适,见到公输望后直接跪下行礼,高喊“师父”。
公输望没有那种师父的严厉,反而平易近人地赶紧将陈灵犀扶起来:“我已经十多年没有教过徒弟了,我兄长却给我送来你这么一个宝贝做为关门弟子,你拜得名师固然很高兴,我收得高徒却更开心。”
陈灵犀想不到公输望这么看重自己,起身后眼睛早被泪水浸湿。
他从小生活在乡下,父亲一生勤勤恳恳地在田地里劳作,生下他和妹妹陈灵珑,两兄妹尚未成年,父亲就因为操劳过度而生了病,不久后就撒手人寰。
此后就由母亲一个人拉扯着两兄妹,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艰苦了。
乡里人劝母亲改嫁,却遭到了母亲的拒绝,用她的原话说是,我若是没有儿子,改嫁就改嫁了,眼下有灵犀,我不能让他长大后责怪我……
陈灵犀哪想过这么多?
后来年纪大些,懂事了些,他见母亲整日操劳太过辛苦,便主动要求出来帮工。
还好母亲的娘家人还算通情达理,立刻安排他到京城舅舅家的客栈当个跑堂的,饷银虽不算多,可是管吃管住还有结余,足够让母亲和妹妹在家中过得好一些了。
不管怎么说,他也有好多好多年没有见过父亲了,都快忘了小时候见到父亲的模样……
此时忽得公输望这么器重,对于这个从小没有父亲庇护的孩子来说,自然是激动到不能行。
“师父,我没什么能孝敬您的,这是我这个月的饷银……”
“傻孩子,鲁门收的都是能成材成器的弟子,可不是为了银子,你努力学习,以后能为鲁门发扬光大做出点贡献,就是给为师最好的礼物了,我这里还有点活,晚上再给你举行拜师仪式,你要不要来看看?”
“嗯。”
公输望所在的做工之地是在城郊的一处宅院内,陈灵犀随着他过来时,宅院内外的人见到公输望无不露出尊敬的神色,恭恭敬敬行礼,有的叫“师父”,有的叫“师公”,只有一个小女孩喊他“叔父”。
这个小女孩自然就是让陈灵犀头疼不已的公输菁宁了。
“叔父来了,咦,这小子怎么也阴魂不散地跟过来了。”
“什么这小子这小子的?以后他就是你师兄了,灵犀,这个丫头就是我兄长之女公输菁宁,调皮顽劣得很……”
“什么?叔父,他……我师兄?”
“不错,他是我收的关门弟子,年纪又比你大,你不喊师兄喊什么?”
“哼,先入门者为大,他该是我师弟才是,师弟,你说是不是?”
“去去去,别胡说八道,小心我让你爹来教训你。”
“哼,你就知道跟我爹告状……”说是这么说,显然她是怕公输望去告状的。
公输望也不再理她,带着陈灵犀走向后院工房,路过公输菁宁时,她还朝陈灵犀翻了个白眼。
公输菁宁虽然对陈灵犀看不顺眼,但其他人无不对陈灵犀投来讶异和欣羡的目光,讶异的是公输望的亲传弟子,如今俱已中年,其他公输望的徒孙也都要比陈灵犀年长,蓦然多出这么一个娃娃师叔,谁能不惊讶和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