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如果箭楼爆炸案的幕后真凶身份非同小可,咱们便假装不知道就是,反正也没人知道师父通过复原箭楼便猜到了真凶。”陈灵犀道。
“灵犀,箭楼案发生时你还没有加入鲁门吧?”公输望没有回应陈灵犀的提议,反而问起了他的过往。
“还没有。”
“那你去看颜家杀头的经过了么?”
“没……没有……”陈灵犀知道这件事,当时京城不少人都跑去看了,他害怕看人杀头,就没去。
“我去了城外的刑场,颜家九族上下几百口人,一起被砍了头,颜其慎本人更是遭受凌迟酷刑!灵犀,你没见过当时的场景,不明白当时场景的惨烈……颜家太惨了!特别是颜家远房的亲戚无辜受到牵连,更让人觉得冤枉,颜家一案,千古奇冤,别说世人将幕后真凶的名头安在咱们鲁门头上,即使跟咱们没关系,为师又岂能明知真相如何却坐视不理?”公输望凄然道。
“师父,是否林凤阁母亲的缘故?”陈灵犀莫名其妙地问了句。
“跟她没多大关系……唉,她们娘俩也是可怜人,你师伯打听到颜凉的消息,总算是对她们一点安慰。”
“既然这件冤案是皇上亲自审判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给颜家翻案,不是还得让皇上……咦,师父,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陈灵犀看着公输望,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难道……难道这件事跟……跟皇上有关?”
“不要瞎说!”公输望连忙叱责道,“这种事也是胡说的了的?以后永远都不许再提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永远都不许再说!”
陈灵犀很少看到师父发这么大的火,这一次他发这么大的火,看起来并不像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更像是那种被说中了心事后的恼羞成怒。
“师父知道你不是那种会胡乱说话的人。”或许是感觉自己说话的口气太严厉了,公输望语气变得温和了些,“只不过这件事关系太大,一个不小心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祸,所以师父也是不得不小心。”
“师父,难道……真是……”陈灵犀知道公输望宠溺他,所以哪怕师父如此警告,他还是按耐不住问了出来。
“你别瞎猜了,我也不敢确定,我只能推测出幕后实施之人的大致身份,至于此人受何人指使,又是使用的何种手段进入颜家内部实施,我就不清楚了,所以连为师都不能确定的事情,你万万不可胡乱揣测,即使一件事有了九成把握,依旧不能当做证据,世上事许多诡谲离奇,有些事情即使是亲眼所见都未必为真,何况只是推断出来的?”公输望诚恳地告诫道。
“谨遵师父教诲!”陈灵犀躬身应道,“不过师父,如果真是如你所推断的,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早点登基?所以……”
“你不要瞎想了,人很容易先入为主,也容易钻牛角尖,为师虽然不善和人打交道,但这种浅显的道理还是明白的,尤其是这种没有确凿证据的事情,说出去就成了造谣。”顿了顿,公输望还是忍不住自己给出了一种推断,“或许一开始连幕后凶手都没想到箭楼爆炸会害死先皇,毕竟箭楼演示时谁都没有预料先皇会站在箭楼旁边观看,再加上爆炸一事难以控制,比皇上站得更近的颜其慎并没有遭受致命伤,距离稍远点的皇帝却被木条刺中……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预料的,更有可能他们只是想毁掉箭楼,害死先皇只是个意外……”
这里师徒两人虽然都没有明说,却都假定幕后凶手就是当今的皇帝。
陈灵犀想得比较简单,那就是太子着急着继承大统,奈何先皇身体硬朗,他为了皇位,不惜命人毁坏箭楼,趁着皇帝查看箭楼之际,炸死先皇,他就能继承大业。
这种推断是出于历史上不乏此事,为了皇位,不惜父子反目,不惜兄弟骨肉相残,不惜抛弃人伦纲常。
而公输望则看得更多些,他觉得此事的幕后真凶如果是当时的太子,太子当年未必有弑父夺位之心,而且爆炸这种事不可控,他更不可能料到皇帝一见到箭楼如此兴奋,不惜冒险来到箭楼旁查看,最终酿成了悲剧。
如果说太子不但能料到皇帝会靠近箭楼,还能精准得控制爆炸的力度,那简直不是人,而是神了。
并且以太子对一个太子伴读林凤阁都如此重感情,又怎么可能对自己的父皇下此狠手呢?
更有可能的是此事完全跟太子没有关系,幕后真凶另有其人。
公输望不愿陈灵犀因为此事惹祸上身,所以自己推断出来的结果也并未告诉他,只是告诫他这种事千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