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直陪着你。”
“是的,爸爸还是太娇气了。”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天语文课上刚学的,送给?你。”
“学到了,谢谢小宝。”
唉,季总怎么变得这?么不成熟,鹿雪头疼地想,早先还叫她程女士、程同学,现在成天宝长?宝短的,肉麻死了。
不过程音好像很少叫她小宝,这?种体验鹿雪从前?没有过,感觉似乎也不赖。
于是她也换了个称呼,在季辞工作了一整天,有点?胡子拉碴的脸上,吧唧亲了响亮的一口。
“不客气哒,我?亲爱的老爸。”
喵喵
程音回到家, 惊见鹿雪骑在季辞背上,二人正?将沙发当做敌营,快乐地玩骑马打仗。
程音:……是不是幼稚了点?
对小学生来说是幼稚了点, 对季总来说?刚刚好?, 经典亲子游戏不可或缺,否则他?的人生多不完整。
鹿雪不好?意思地松开季辞的头发:“是爸爸非要玩的。”
季辞笑得像个?清澈男大:“你回来了。”
很平常的一句话, 今日听来却莫名感人,像程音曾经拥有却未能珍惜的从前。
从前的一切如同骨刺,在身?体深处戳得她?鲜血淋漓,外?表的完好?只是伪饰,那些深埋的过往,她?根本不敢轻易触碰。
直到今天, 在柳世的档案室读到她?妈妈的日记本,她?才彻底打开了记忆的封印。
一朝一夕,每分每秒,都是证据确凿的证明——她?曾经被爱,也值得被爱。
嶙峋的骨架变得鲜活, 程音想奔跑,歌唱,吹海边的风,淋四季的雨, 对每一个?不认识的路人说?你好?。
她?想告诉世界,她?从来不曾被人放弃。
她?甚至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勇气,想大声地问季辞——
你知道我妈妈是怎么死的, 对吗?
你所做的一切, 都是为了给她?报仇,是吗?
你其实也爱着我……吗?
世界也许真的是唯心主?义的, 至少在这一刻程音如此怀疑,因为她?突然?觉得这一天的季辞,看起?来和往常格外?不同。
他?眼?睛里那片平静清冷的灰色湖泊,泛着从未见过的细密涟漪,仿佛地震临近,或者滚水将沸。
那几乎可以能解读成爱了,甚至都不是普通的爱意,过于滚烫热烈,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
也许,再与他?对视片刻,他?就?会对她?说?些什么,未必是“我爱你”,那太庸常,但必然?是她?所期待听到的。
可惜,这个?对视很快就?被季辞单方面截断。
他?低头掸了掸裤腿上的灰——刚才与鹿雪玩得实在是有点疯,但现在疯癫时刻已经结束,他?必须回归正?途。
“回来了就?吃饭吧。”他?转身?走向餐厅,留给程音一个?看似冷静的背影。
冷静自然?是假象,季辞的脑子里,乱得好?比台风过境。
在狂风骤雨般纷乱的思绪中,却有一个?宁静的台风眼?,时刻提醒着他?:稳住。
程音也许真的不知道,他?是鹿雪的亲生父亲——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她?那一晚看起?来并不清醒,可能喝醉了,或者吃了什么脏东西。
假若如此,他?应该想方设法守住这个?秘密,以免将她?卷入即将登临的风暴。
她?知道得越少越安全?,将来越不会过于伤心。
“今天蒸了你爱吃的三门青蟹,快去洗手。”他?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温和平淡。
晚饭吃得毫无波折,饭后的娱乐也如期进行。
照老规矩,每周二是“大富翁日”,三个?人头碰头玩了两个?小时,以鹿雪搜刮了全?球地皮而告终。
“你今天很不专心,”鹿雪对程音抱怨完,矛头又对准季辞,“你也是。”
“该睡觉了,这位地产大亨。”程音心不在焉。
一般情况下她?都讲究高质量陪伴,但今晚确实情况特殊,程音边扔骰子边激烈思索,接下来她?要分几步走,才能骗出季辞的真心话。
她?必须问清楚关于日记的事。
“程女士,今晚你回自己房间?睡吧,”程音状似不在意道,“妈妈想爸爸了。”
季辞蓦然?抬眼?,耳根瞬间?泛红。
鹿雪嫌弃地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