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阳光的猎犬,不是吗?”
莫兰小姐并没有直接接过金币,反而看着紧紧合上的大门,含笑轻敲桌面。
“当然,她也可能不是那么循规蹈矩,充满了可被引导的可能,嗯,就当我在说梦话吧。”
莫兰小姐拾起金币,放到一边,如抚摸孩子一般将书本依次摆开,慢慢拂过,最后停在那本由鲁亚文写成的书籍。
“司辰志·卷一,不错的选择,正好符合你们这些蛾子。”
“您知道其中的内容?”
“书店中的所有知识我都清楚,但我也已经过了去当别人老师的年纪。”
莫兰小姐似笑非笑地看着恭敬望着她的伊索,却又好像透过伊索在看着别人。
“一点善意的提醒,在解读之前,你可以把一缕头发埋入土壤,或许能有意外的收获。”
……
黑色的碎发埋藏在一方小小的花盆中,伊索坐在花盆旁边,一边翻页,一边慢慢念诵其中的内容。
倒不是他轻信于人,而是莫兰小姐与他的实力差距似乎有些过于悬殊,如果对方想对他出手,恐怕在见面的那一瞬间他早死了千八百遍,哪还能坐在家中读书。
“漆黑的林木拔地而起,带来无光而无色的深黑。似若有月色从林隙落下,我看到了一口古旧而爬满苔藓的井在其中隐现。”
书中所讲的是几位被称为司辰的神明,因为喜好与欲望而相互争斗结盟的故事。
伊索并不清楚司辰有多强,在眠时世界的地位如何,但这并不妨碍他去阅读,去揣摩。
“飞蛾总是藏在林中阴影,即使祂渴望辉光,漆黑亚麻与孪生子相交莫逆,因此总被月光照耀,即使她厌恶辉光。”
夕阳的光辉渐渐隐没在高楼之间,取而代之是一缕皎洁的月色从窗外钻来,在墙面留下斑驳树影,随风飘扬。
“环衫是一位少女,她对辉光并无偏见,她曾在林中雀跃,直到见到相争的飞蛾与漆黑亚麻。”
月光细微地产生偏差,钻入花盆的泥土之内,包裹漆黑的发丝,让其慢慢生长,破土而出,如同黑色的树苗。
“少女的舞蹈引来雷鸣的主人,群山的母亲也随之而来,司辰间的相争唤来永远明亮的辉光,祂询问所求为何。”
屋内突然响起一声惊雷,而伊索却是罔若未闻,入迷的看着其中的一切,即使黑色的枝丫从窗边伸长,沿着月光与不断立体的树影,靠近他的身体。
“辉光是一个疑问,飞蛾总以肯定作答,漆黑亚麻以否定作答,从来如此。”
细微的光从伊索体内向外亮起,窗外的月光如同活物般敲击窗户,而漆黑的发木则陷入停滞,似乎在迟疑是该向前,还是停滞。
“这些往事都来自迷失在林地中的魂灵,我能听见内在的自我在他们体内发出嗡鸣,我也能看到一位林地之神将缕缕发丝从头皮上剥离,乐此不疲。”
月色在伊索身边衍生出一条环形向上的道路,漆黑的林木如活物般跳跃,如士卒站在道路两侧,将其遮掩变轨。
灰白的飞蛾在万千幻象的深处翻飞,一道银白的灵体从伊索体内剥离,如同蜕茧的蛾,轻灵而起,停在那月照之途上。
“我听到那位林地之神、斑驳的王者对我诉说真理,若欲求得祂的关注,则将发焚烧;若欲求得混沌的机遇,则将发埋葬。”
“我已然知晓如何得到神明的注视,但这并非好事,飞蛾扑火,其身焚灭,或许在谋取飞升的大功业前,我不该将发焚烧,以免祂兴起而至,投下目光。”
银白的魂体逐渐凝实,半透明的双手做出合书的动作,肉身迟疑半拍,合上书本,暂时切断了魂体与肉身间的联系。
一切异象皆化作烟尘消散,不算大的房间内,伊索失了灵魂的躯壳摇晃片刻,直接向前一倒,落在桌上,沉沉睡去。
……
当伊索再次醒来时,风掠过树的枝桠,发出接连不断的轻响,如同有人在窃窃私语。
漆黑的林木巍峨屹立,一切色彩都被黑暗吞没,没有区分,如同混沌。
“和书里写的差不多,所以这里就是林地?”
林地,按书中所言,这是包裹着眠时世界的无边黑暗,是每个凡人想要晋升超凡所必须要踏足的地方。
凡人将在这里得到自由踏入眠时世界的权力,以一场献祭成为追求神秘,或者按书中所言,研习无形之术的学徒,而不是无知无觉,除了出生与死亡外只能凭借运气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