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道准则中,蛾的激情是最强的,他们总会因为一些特殊的直觉或者冲动而做出一些出乎常理的事情。
一如伊索在发现他这个一直考第一的在帝都大学却连前十都进不去后悍然跳转专业,最后多次碰壁后赌气似得考取全科证书,得了另类的第一。
一如在飞蛾人或者莱斯利维的压力下,选择反抗与放纵。
精打细算?控制情绪?这些只是蛾的伪装,是蛾的蛹壳,亦是他们需要褪去的旧我。
或许并不是所有的准则都没有选择伊索,斑驳的飞蛾早已暗中选中一个有趣的烛火,想看着他蜕变,熄灭,成为下一个逐光之人。
但事实是否如此早已不重要,未来是否如此也不重要,毕竟。
“一切不过关乎混沌的缘分。”
除了月色再无光亮的屋中,伊索跪坐在地,高举漆黑发木,眼神迷离,仿佛其中蕴含着宇宙的真理。
一截未曾点燃的白烛矗立在他身前,在光与影的交界沉默不语,等待某个时刻的到来。
月光默默偏移,挂在墙上的时钟不断摆动摆锤,其上的秒针不断画圆,催动分针不断向前,与时针重合,定格于那一天的开始,一日的终末。
“新与旧为不息之轮回,时间永在向前,蜕去旧物,带来新生。”
伊索恭敬地将发木放在白烛与他之间的黑暗中,念诵着从《司辰志》里读来的祷词。
当看完《司辰志》后,他已然知晓了司辰们在眠时的地位。
祂们是世界的支柱,仅仅是一次活动就能掀起眠时世界的涟漪,进而引起现实的变故,而这只是祂们的无心之举。
祂们是当之无愧的神,能够威胁到祂们的从来只有彼此,伊索并不知道司辰们共有几位,但按照司辰这个称谓看,或许至少有二十四位。
而0点就是其中一位名为【飞蛾】的司辰所司掌的时间。
“然万物总有错漏,新物未必高于旧物,此为混沌之无定,亦为蜕变之殊途。”
凡人无法直接接触准则,因此需要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装潢,以祂们作为中介获得准则的力量,而祷词便是这个作用,吟诵司辰对准则的不同理解,进而模仿,得到力量。
这或许可以被称为窃贼,但司辰们并不在意,具体原因以伊索的见识还无法解答,但不妨碍他加以利用。
“我于此拜请飞蛾,于林地树间寻觅之神,于颅内振翅之神,通体斑驳之神,愿您逐得光亮,褪去永夜。”
黑暗开始蔓延,吞没地上的月光,沿着墙面覆盖窗板,只留下伊索和白烛两个还自带色彩的物件。
嗡鸣从角落开始响起,逐渐逼近伊索,且在他耳边盘旋。
视觉被剥夺却让其他感官更为敏锐,伊索能清楚的感觉到脸上仿佛被绒毛轻轻刷过,由左至右,由前到后。
声音越来越响,甚至不局限于外界,反而在伊索脑颅内冒出,仿佛其中有无数飞蛾在舞蹈。
皮肤在皲裂,好像有虫子从裂口向外撕咬,折磨地伊索想要大声呼号。
但这并不可行,祷词不可中断,亦不可被杂音参与,因此伊索只能忍着,甚至要尽量做到连呜咽都不发出声响。
黑色的短发一寸寸飘落到地面,甚至身上的衣服也在一点点变回蚕丝布匹,滚落到地面。
没有毛发,没有衣着,因为工业废气和不规律作息而导致的病态皮肤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如同新生儿的细腻皮肤。
除了体型是成年人的体型外,伊索此时和新生儿没有任何区别,抛弃旧我,宛如新生,这便是【飞蛾】对蛾之准则的理解——蜕变。
约有两个手掌那么长的发木开始涣散,如同活着的发丝不断延长复制自我,变作漆黑的浪潮在黑暗中翻涌蔓延,直到接触到跪倒在地的伊索。
这就是伊索选择拜请【飞蛾】的原因,同一准则因为司辰的不同理解,拜请后的效果也会有所不同,祭品与司辰间的契合度越高,效果越好。
发木是头发,而【飞蛾】喜欢头发,因此即使不知道发木具体侧重哪种理解,选【飞蛾】准不错。
发丝沿着伊索的手腕向上攀缘,如同编制用的丝线,沿着毛孔一点点钻进伊索的体内,调节长短粗细,力图模仿出原先的模样。
“啊!”
接连不断的痛苦突破伊索的神志,让他下意识张开嘴,发出声响。
飞蛾的振翅声猛然一滞,随后变得更加急切,伊索能在耳朵中也感到绒毛的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