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兰女士似乎在隐喻些什么,但伊索,作为只读过两三本密传知识的萌新,光是司辰都没认全,又哪有能力通过没见过的代称去理解其中的深意,只能用一些浅薄的见识,试着印证道理。
藏物、守秘,这些大多与窥秘之道有关,这两段话应该在指漆黑亚麻与【飞蛾】及不知名司辰间的矛盾对下属学徒的影响,但猫和鼹鼠又是在指代什么,总不能是三位一体吧?完全没共通性啊!
伊索突然觉得有些头晕,颇有一种懂了,但却不知道懂了什么的迷茫。
“不必过于深思其中的道理,这些离你还过于遥远,我只是有些惊讶,仅仅只是小憩片刻,就让你这只开始结蛹的蛾子找到了我过去无意间落下的秘密……你很适合蜕变之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强烈的直感。”
或许是如话中所说的刚刚睡醒,有或者是出于一些对过往的回忆,莫兰女士的语气有些朦胧迷离,如醉酒后的痴呓,断断续续却又能与人交流。
“斑驳王认可巧合与意外,也认可主动的追寻,因此蜕变的学者总是在渴慕,也会在机缘巧合下接触到相关的事物,至于是否得到,一如你们最常说的,不过关乎混沌的缘分,而直感,或者说基于直觉的行动往往会决定这场机缘的好坏。”
这么想想,伊索一路上真的太顺了,几乎是想到什么就能遇到什么,而且得的都是好处,所以……
我是天才?
好像有点道理,要不是那些开挂的大学就被准则选中,他也不至于被虐到体无完肤。
伊索略微松懈下来,后退几步,将残缺的相片展示在莫兰女士面前。
“而直觉强的人都会有一种共性,当处在机缘中时,会下意识放弃理智,处于一种情绪化的状态,一如你,一如过去的莱斯利维,不是过于紧张,就是过于放松,当然,思虑过多也是蜕变之道会有的特征,只是这些思虑大多会变成激情的燃料,你只是想到这里和莱斯利维有关,就直接冲了过来。”
四周的光线略微发生便宜,蛾相的局限让伊索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发生偏移,当再度转回时,那残缺的相片却消失不见,只留空荡荡的镜框挂在墙面。
“内外相易,万物皆取平衡,激情强烈,那又是什么被作为代价被埋入林地的黑暗,你或许可以仔细思索,而这便是我对于你找到我遗失过往的奖励。”
稀薄的灰雾从墙缝中冒出,充斥大半的书屋,光线被吞没,化作雾中的星点。
莫兰女士手掌轻轻一挥,由灰雾搭成的桌椅出现在伊索面前,甚至还搭建出一些的茶点与酒,看着奇诡而瑰丽。
伊索皱眉思索,他总觉得他应该能理解到莫兰女士的谜语,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做不到。
“有事没事做什么谜语人,把话说好不行吗?”
虽然只是一瞬,但伊索确实有了放弃思考的念头,毕竟如果直觉能为他争取到足够的利益,那何必要去思考?
这种思想不对。
“看来你已经意识到了自身的一些问题。”
莫兰女士坐在灰雾搭成的椅子上,举起酒杯,对站着的伊索遥遥一敬,随即放到唇边,轻抿半杯。
液态的灰雾不断逸散,复归于那看不到尽头的雾中。
伊索伸出手抓取几下,确切的水汽,明晰的凉意,一切都在告诉他,这些灰雾是货真价实的存在,但那称心如意的变形又在向他说明,这只是仪式的造物。
“理智与激情总是相对,一物强,一物弱,寻常学徒便是各有侧重,也不过是偶然触发,唯有天生的适格者才会让某一面被压制,乃至消失。而凡人,缺一不可。”
天生的适格者并不意味着一定会加入研习无形之术的行列,甚至在踏上司辰之道前,是否适格都无法显现,用蜘蛛人身上的人皮书所讲,欲望决定适格。
“所以我的理智现在在消失?您为什么会提醒我,就因为我找到了相片?您和莱斯利维是什么关系……抱歉,失言了。”
一连串的问题像是机关枪一样突突地从伊索口中被吐出,直到提及莱斯利维,伊索才骤然收声,后退几步,试图离开这个已经开始危险的地方。
照片的都撕了,再好的关系估计都成了仇人,问这问题,岂不是在伤口上撒盐。
“没关系,既然我选择出现在你的面前,就代表我打算予以我那位叛逆的学生一点小小的阻碍,但正如我先前所说,我早已没了当老师的心思,所以,不如以你以秘密作为筹码,与我进行一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