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光是听都能感觉到声音主人那严格或者说古板的性子。
伊索握着《司辰志·其一》的手停在半空,扫视一圈被存放了隐秘书籍的几个视觉死角,估算了一下从他回家到敲门之间的时差,意图估算出在警局眼中他的嫌疑程度。
“40分钟,他原先不在附近,如果不漏出什么马脚,基本上能把嫌疑洗了,也是,我就一个小小的护工,和197都没什么仇怨,哪有动机杀人呢?”
伊索对着镜子摆出一个算是不善的表情,以越发急促的敲门声为伴奏,走到门前,快速打开为了安全而特地装的七个门锁,拉开门,直接开口嘲讽。
“来的真慢啊,道格拉斯!”
方形脸,鼻下一条一看就是专门打理过的八字胡,额头与眼眶周围都有着极深的皱纹,仿佛在和他那明亮而锐利的双眼一同向外人证明他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警探,有的是智慧与经验去洞悉他们的谎言,找到危及人民安全的罪犯。
这就是道格拉斯。
“看来我的嫌疑并不重,真是让人开心的消息,如果来的不是你,那就更让人开心了。”
面对道格拉斯不用太热情,他们早就闹掰了,虽然这种理念冲突带来的厌恶已经在时间的冲刷下在伊索心中逐渐消弭,但现在表现得很高兴见到他,只会让这个老古板觉得有问题。
“真是没想到你居然在离职后躲到了这种地方。”
道格拉斯斜过身子,顺着伊索特地为他留的空隙钻入屋内,打量了几眼后掏出一个黑皮小本,仔细写着见闻。
“我住在哪里还不劳你这个冷血的家伙关心,就算是以前那些被我抓的人寻来复仇,你也只会说这是正义必然存在的代价,不是吗?”
“很高兴你能理解。”
“切。”伊索撇过脑袋,看了眼现在还处在一脸呆滞的缇娅·瑞弗,嗤笑一声,“真是个倒霉的后辈,摊上你这么个师傅。”
“前辈你和前辈,啊不是,前辈你和前辈,也不是。”
缇娅一会儿看向伊索,一会儿看向道格拉斯,手指不敢置信地在二人之间来回移动,似乎不太理解为什么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会摇身一变变成自己的前辈,而这个前辈还是被辞退的。
如果她能从这种迷茫中挣脱出来,或许会想起来,近几年离职的除了因为年龄原因而不得不退队的,只有她最崇拜的“敏锐的黑狐”。
而看着这姑娘越发惊讶和突然红起来的脸,伊索顿时明了,这丫头想起来了。
“冷静下来的速度很快,还算合格。”伊索眨眨眼睛,中肯的给出评价,“希望你能吸取教训,别随意向他人泄露你的爱好或偶像。”
“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见过的。”
道格拉斯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不用回头,伊索都能猜到这个老古板现在会是怎么一副疑惑中又带着愤怒的表情。
“缇娅·瑞弗!你又背着我跑到了什么地方!”
“后辈总得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吗?再说了,道格拉斯,我好歹也是个前警探,能不把我当罪犯看吗?我可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至少现在没有。
“该死的,总而言之,缇娅·瑞弗你给我站在外面,等我审讯完他以后以后才能进来。”
警探守则有言,非必要情况下,警探私下不得与嫌疑人见面,若是见面且发生交谈则必须向上报备,以防在审讯过程中存在徇私舞弊的现象。
如何从根源上排除他研习无形之术一事暴露的可能,答案是把危险源直接关在门外,不让她有任何探查他家的机会。
虽然他的理智是少了一部分,但又不是没了,强迫着动动脑筋,总能逼出来几个能行的计划。
现在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接下来只要想办法糊弄过道格拉斯这个麻烦的家伙就行了。
而这家伙可不好骗。
伊索对着缇娅轻轻晃手,随后拉上门关,而在门碰上的那一瞬间,除了伊索本人,没人知道他的嘴角挂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挂那么多锁做什么,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还有,把你房间的门都给我打开!”
道格拉斯说着说着就用力拧开屋内的两扇门,也不顾伊索像是见了煞星一样嫌弃的表情,直接坐到客厅的椅子上,指指对面的空椅子,示意伊索坐下。
“见不得人?如果不是因为某人的举报,我也不至于失去工作不得不从贝利区搬出来,天天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