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一切都像是病人还在时的模样,最多是增添了几分时光流逝的痕迹,但无论是哪个版本的传言,医院当时都是搬迁到的博格区,即使有人注资,诸如被套、床单一类的东西应该也会一并带走。
毕竟单个可能不值钱,但医院要的至少有500套,这笔数目可小不到哪去,更别说床头柜、点滴架、隔离帘,诸如此类的东西一个都没带走。
这间屋子表现的不像是搬迁,更像是医院里的人集体凭空蒸发,只留了一具空架子在。
伊索谨慎地向其中走去,用手杖拨撩开早已腐朽的床被,见什么也没有,回头一望,确定没亡魂追来后俯身望向床底。
空无一无,厚厚的灰尘覆盖在地板之上,甚至还能在角落看到纤细的蛛网与活活被饿死的干瘪蜘蛛。
这里确实被废弃了。
伊索退出房间,迟疑着打开对门,一样的陈设,一样的腐朽,除了蛛网之类的位置有所改变外,和先前的房间几乎别无区分。
一间,两间,动作从迟疑变得果决,但越到后面越是惊恐也越是疑惑。
没有区别,先前路过的几个房间没看,但光从之后打开十数个房间来看,这些病房全都一样。
这肯定不是搬迁的表现。
“总感觉惹上了麻烦事。”伊索从最后一件房屋走出,看向不远处的拐角,按照利莱斯医院的布局,这个拐口的两段分别是他要找到手术室以及向上的楼梯,“我只是来搜密传的,怎么突然成了解谜游戏,还要探究这件医院发生了什么。”
如果世界是个游戏,那伊索完全可以想象他现在的任务面板挂着的复数条任务链。
“主线任务,找到隐藏在医院内的密传;支线任务,探究真相;奖励,看你能搜到什么。”
伊索无奈地和自己开玩笑,现在的气氛有些沉重,那莫名关上的大门已经在向他暗示在暗中有人盯上了他,要是不分散点注意,他怕不是会因为他那强烈的直感而不断嫌麻烦。
主动找麻烦而被人找麻烦他都觉得不是事,但这种莫名其妙惹上一推麻烦却又不知道怪谁,甚至归根究底是因为以前的选择,还是挺让人心累的。
沉闷的脚步在长廊中回荡,手术室的灯牌半挂在门前,随着伊索带来的风而略微摇晃。
手杖卡入门中,稍稍用力,将门撬开,熟悉的腐朽空气扑面而来,但因为闻多了,所以伊索反倒觉得正常无比。
无影灯矗立在手术台边上,地上偶尔可见几只苍蝇的尸体聚堆躺在一块。
伊索走进几步,仔细观察,在那虫尸堆下,干涸到如同暗红色涂鸦的划痕呈溅射状贴在地上。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他也没带专门的设备,只能猜测这可能是血。
这个位置……
伊索想象着自己躺在手术台上的模样。
他的身高和帝国成年男性的正常身高差不多,所以这种想象大体是不会存在误差的。
“没有拖动痕迹,从朝向和方位看受伤的位置大概在胯骨左右。”
绕着手术台走上一圈,观察其他几个蝇堆。
“与手术台的距离不等,可能和手术时的用力程度不同有关,回推的话,受伤部位分别在手腕、小臂、大腿根部等等。”伊索用手杖轻敲推测中受了伤的部位,口中轻喃:“如果这是同一场手术造成的痕迹,那手术台上的人和人棍也没什么区别了,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的目的是要救人,但这么做和杀人没区别,病人自愿?不太可能,那是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残缺的思绪不断在意识中沉浮,伊索尽可能地想将自己带入到医生或者病人任意一方的视角,去看看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这间废弃的,在老一辈人口中医德圆满的医院里会有这种如同草菅人命的行为。
他有预感,如果能解开这个谜题,那他或许就能找到他所要的密传了,再不济也能让那些亡魂安分一些。
“总觉得最近会在冥冥中感知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这就是灯吗?新奇的感受。”
伊索长叹一声,信息太少,时间太久,虽然这个世界存在一个食人魔且这个食人魔对他有着极大的兴趣,但他又不是《汉尼拔》里的威尔·格雷厄姆,没那么近乎于玄学的臆想能力,真没法子隔了30年还能1:1想象出当时的场景。
不过再这么研习下去,或许总有一天他也能做到这一步。
“让我看看还有什么其他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