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索的作画水平并不算太高,虽然得过一次校园比赛第十一,但那次更多还是因为他耍了点小手段,用前世的一些绘画流派,靠新奇博得了那个位子。
如果没有新奇,那他的作画水平就只能说中规中矩,能靠这个吃饭,但出不了名……即使是死后作品也不可能被人炒起来的那种。
“你的基本功很扎实,但你的作品没有灵魂,感觉只是在模仿,而不是在创作。”
大学美术老师的评价犹在耳边回响,而伊索看着桌上的画纸,不由得陷入沉思。
整幅画卷上都是神秘的氛围,伊索无法从这副画中读到任何密传,但他能感觉到画中人的惊忧与恐慌。
刚刚得到的安逸似乎在消弭,那仿若要摧毁心智的恐惧再次攀上意识之海。
“哈,那东西还没消失吗?”
伊索将目光从画纸上移开,半弓腰背,扒着桌角,不住的干呕。
这是一副有灵魂的画,是伊索从未画出的东西。
画上的东西有着惊人的感染力,除非是对艺术毫无鉴赏力,否则定然能从画中感到无言的战栗,至于是否感同身受,那就得看个人。
至少就伊索自身来推断,心中有恐惧的人看了这副画大概率会像先前的他一样得到一层恐惧。
“我的画技又进步了?”
伊索深吸一口气,靠着尚存的安逸将恐惧抚平,随后握起笔,按着镜中的自己做了一幅简单的素描自像。
平平淡淡,没有任何感觉,甚至和那副隐藏着恐惧的画比起来有着异样的僵直。
依旧是没有灵魂的描摹。
“我刚刚是怎么做到的。”
伊索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试图抓住那一抹灵光。
这样一来即使没过诅咒的判定,他也不用担心叠的恐惧过多,直接面对司辰神貌。
“灵感具象情绪,激情压过理智,将一切交由本能去行笔。”
伊索试着勾连脑海中的情绪,那安逸至极的情绪并无一丝动作,若是能将其拟人,伊索相信它肯定与它的含义一样,懒洋洋地趴在某处,甚至连眼都不愿意抬起。
笔尖停在纸上,幽蓝墨迹从触面孕开,伊索握笔的手并不颤抖,反而及其放松,似乎即使画不出来也没用任何关系。
“这样下去我总有一天成精神分裂。”
伊索笑骂一句,凡是参杂了无形之术要素的情感都是如此,能感觉有问题,但却控制不住这些问题,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感觉也会被情感麻木,最后成为情感的俘虏。
伊索现在就是如此,知晓如何将情绪移入很重要,但无论是身体还是其他都在说:“没必要,放松不好吗?”
怎么可能好啊!
“我刚刚到底是怎么做的?要不再去看看那本诗集?看书得灵感再去画画,总感觉怪怪的。”
伊索整个人瘫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左手上的纱布,眼中流光万千,不知在想些什么。
“差在哪里呢?既然画画能将情绪转移,那想想看其他名家怎么样!”
伊索挺直身体,从书架的角落中取出一本半积灰的笔记本,吹去上边的灰尘,慢慢阅读。
笔记怎么可能只有一本,大学多少课啊,即使碍于时代比后世少了不少专业,但四年下来,差不多也足够用掉三四十本不薄的日记本了。
只不过在警局和医院打工时期的日记正好和物理课笔记被记在一本上罢了。
一位位名家的创作经历以及当时对大学教授的采访稿从伊索眼底掠过,越看伊索的表情也越发奇怪。
“想让一幅画有灵魂与感染力,我很难和你表达进入这种境界的方式,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可能是想到什么画什么?”
“线条?色彩?明暗?学派?这些对绘画的至高境界来说都不重要,将你的自我融入画中,让画成为表现你心中世界的道具,这才是该做的。”
“经过我的了解,大多数画作具备惊人感染力的作家在生前经常因为行事作风过于狂放而不被人理解,以至于他们的旷世巨著也无人愿意多观,直到出于人道主义为他收拢遗物时才被人发现其价值”
“穷困无名而有才,富贵盛名却薄棺,似乎大多数艺术家的宿命都是这样,我可不想这样。”
采访和大学时期的日记让伊索陷入沉思。
在画出这副蕴含着恐惧的画之前,他并不能理解那些教授说的放弃教条与理性。
如果不在意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