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一辆马车徐徐前行。
从钱万贺口中问到了去处，秦安离开了万宝楼。
老何办事效率很高，在牙人的推荐下，宅子已经购置妥当。
“这是码头停船凭证，你拿好。”
马车内，秦安把凭证递给老何，让对方暂时不要去管那三艘货船。
既不出售，也不挪动，就停在码头上。
三艘千料货船即使出售，满打满算也不过四五千两银子，秦安洗劫黑水盗获得了上万两银子，现在不缺钱。
“秦某离开以后，你尽量少出门。”
“公子不去新买的院子看看？”老何见秦安有离开之意，面色惊讶。
“不去了，秦某还有事情要办，这是疾风步，你拿着好生修炼吧。”
老何接过功法，双手微微颤抖，面色恭敬道：“公子保重，小老儿一定亲自打理好院子，随时恭候公子大驾。”
“好了，院子不要紧，记得把心思放在修炼上。”
主仆二人相处时间不长，但关系非比寻常。
几次出生入死，两人之间已滋生出了友情，不是普通主仆可比。
马车行至半途，秦安找个安静的地方放下老何，独自赶往下个目的地。
天色逐渐昏暗，东市却热闹异常。
三教九流的人穿梭其中，摩肩接踵，人山人海，吆喝声，笑骂声，牲畜的嘶鸣声混杂在一起，喧闹中透着安宁，像是熊熊燃烧的大熔炉。
秦安穿过牌坊，向着市场深处走去。
空气里无数气味交织，让人难以全部分辨出来。
没过多久，他就来到一条售卖丧葬用品的巷子外，牌楼上往生坊三个漆黑大字死寂无比，边上的雕花像是张牙舞爪的鬼物，似要择人而噬。
秦安走入一间售卖棺材的大通铺，对掌柜说道：“店家，买副棺材。”
店铺掌柜是个身穿灰袍的老叟，佝偻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一只细长的铁质烟斗，上面还系着一只鼓鼓囊囊的黑色烟袋。
“给什么人用？”
见有客人临门，老叟抬起头来沙哑问道，露出嘴里仅有的五颗大黄牙。
秦安见怪不怪，扫了眼四周，平静道：“给生人用。”
灰袍老叟浑浊的眼睛闪过异色，然后用烟斗在桌面上重重敲击两下，召来一名伶俐的伙计，“带这位客人过去。”
秦安跟在伙计身后，穿过两扇隐秘大门，来到一个幽暗的房间内。
“阁下是想打探消息，还是雇佣杀手？”
突然，房间内亮起灯光，一位全身笼罩黑袍的人影出现在房间内。
对方隐藏在巨大的屏风后面，秦安只能从珠帘遮掩的窗格里看个大概。
双方即使相隔数尺之远，仍然给人幽冷之感。
“两者如何收取费用？”
钱管事虽然知晓这处隐秘存在，但从未涉足过此间，对内幕知之甚少。
“阁下是第一次来我们天鬼楼？”
秦安闻言没有开口，算是默认了对方的猜测。
黑袍人影自顾自的走到椅子上坐下，开始为秦安讲述天鬼楼的规则。
很快，秦安就从对方口中得知，不管是打探情报，亦或是雇佣杀手对付仇敌，天鬼楼都会根据相应的等级来收取费用。
在这里，没有正邪善恶之分，只认钱，不认人。
只要出得起钱，对方连镇压一府的府君大人都敢下手。
知晓了交易规则，秦安开口道：“在下想打探圣血教的情报。”
“两百寿命钱。”
进入正题，黑袍人声音阴冷，彷佛毫无感情。
秦安眉头微凝，对这个价格感到颇为意外。
天鬼楼收取钱财以元石为主，金银同样来者不拒，不过对方喜欢的交易物，是一种名叫寿命钱的东西，一枚相当于一百元石。
以黑袍人的口吻来看，寿命钱似乎不是钱财那么简单。
秦安只是打探圣血教情报，又不是雇佣杀手，没想到收费如此高昂。
他从刚才的交谈中得知，在这里雇佣杀手刺杀一名乘元境修士，即使是乘元境后期，得手也才收取上万不等的元石而已。
如此看来，圣血教比秦安想象的还要强大不少。
秦安略微思索，当即改变了主意，“若是只打探其中一名成员呢？”
“名号？”
“血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