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诚,有选择的真诚,也可以说看起来真诚。
所以当对方问起自己一路而来的见闻,陆离那是半点隐瞒意思都不存在的。
“臣自乐安郡而来,沿途所见不乏流贼乱匪,民之疾苦甚矣,近洛阳虽有改变,乱苦皆不曾绝……望陛下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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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陆离说的话,他是不以为意的,类似的情况他难道会完全不知道吗?
底下虽然不乏歌功颂德,但也少不了针砭时弊的,这就是如今的朝廷,佞臣贼子有,忠臣良将同样不少。
况且就算没人告诉他,黄巾之乱也足够告诉他了,刘宏或许荒唐,但他不是傻子。
对于这样的情况,他也有大赦天下啊,他也给受灾地区派去赈济,出现疫情他也派去医者了,他这个皇帝做的
() 难道还不够好吗?
至于依旧有疾苦,这种事情哪里是能绝对避免的呢,反正也影响不了什么,那声势浩大的黄巾难道成了什么事情吗。
天命在我,何须多虑。
刘宏的反应并不出人意料,陆离也从未想过自己一句话能够改变什么。
在两人谈话间,之前被派出去的内侍已然手捧托盘回来。
刘宏挥了挥手,对方捧着托盘来到陆离面前,上面放着的是一块平铺在红布上的玉佩。
玉质晶莹剔透,雕刻着异域花朵的图案,隐隐有香味散发。
刘宏:“此玉虽是番域小国所献,也算品质上佳,君子如玉,合该配卿。”
突然收到皇帝赠礼,又或许该说赏赐的陆离:“……谢陛下。”
在对方的示意下,陆离从托盘上拿下玉佩,佩于腰间。
动作之间,陆离的大脑一刻不曾停止的思考着。
他一时之间有些不懂对方这是什么意思,是单纯的看他腰间除印绶外别无他物,所以赏了块玉,还是意有所指。
甚至这种事情都能往暧/昧方面想——“彼其之子,美如玉”。
虽然没听说过当今陛下有那方面的嗜好,但是老刘家在这方面的信誉自开国高祖起就破产了。
刘宏笑着看向他,突然来了一句:“朕还以为卿要如当年一般愧受一番。”
这个当年,既是当年陆离于大父灵前对郡守之位的愧受,也是后来一封《陈情表》对中央官职的愧受。
现在被刘宏说出来,好像充满打趣的意味,但陆离不会将其当做纯粹的打趣。
都不说别的,能够让对方一直记得,本身就已经代表了一些东西。
陆离拱手回道:“臣自待陛下以诚,不敢有瞒。当年愧受官职,是因自知能力有限、实受之有愧,心有惶惶。
如今不曾愧受此玉,则是臣愿尽所能,不负陛下所望。”
这个答案可谓要圆滑有圆滑,要真诚又有真诚。
刘宏御宇十数年,君子见过,如玉君子同样见过:“卿如玉之美极好,可莫要如玉易碎。”
陆离:“诺。”
来的时候陆离遇到了张让,离开的时候他又遇到了赵忠,考虑到刘宏似乎说过:“张常侍是我父,赵常侍是我母。”
所以这一趟进宫,算不算是将一家三口都见了个遍。
走出宫门再次坐回自己的马车,自带香气的玉佩进入这个狭小的空间中,香味似乎更加清晰浓郁。
陆离摩挲着玉佩上雕刻的花朵,脑中复盘着今日入宫后的所有见闻。
张让与赵忠,这两位风评甚差的宦官今日倒是让自己都见到了,这应该不是巧合。
或许因为皇帝对自己的看重,这俩人表现出来的态度倒是称不上差劲。
可正因为如此,他们之间恐怕很难真正友好。
都不说党锢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