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意她肚子里现下倒是装得下别的了。
沉婉眨眨眼,一时间无话可辨,反正只剩下一口了,她嘟着嘴,乖乖地将杯子推远了些。
顾樘提唇,合上折子放到了一边,随即阖上了眼,抬手揉了揉眉心。
沉婉没有立马收回视线去看书上引人入胜的故事,而是支起了下巴。
他不笑的时候,轮廓有些疏离,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远远地站着的时候整个人却还是冷冰冰的,可是唇角一提,面庞立时就变得柔和起来。
顾樘的鼻梁高挺,透过帘子射进来的光照在他面上形成的阴影令他的轮廓更深邃了。
她见过先帝,不用想也知道皇上长得这样俊肯定是未曾见过的舒妃娘娘的功劳。
顾樘闭着眼都知道她在瞧自己,他的嘴角略扬起些。
想起李怀恩的话,他睁开眼:“听说你近日勤于苦练画技?”
沉婉瞬间放下了手臂,她瞪圆了眼睛:“谁透露出去的?”
转眼又觉得这不是好话,她的画技还需要苦练?
她挑眉,是质问的神情,“皇上还信这些不实之言?难道没见过我的画吗?”
平日里不分尊卑,生气了就会喊皇上了,顾樘都不晓得他的“皇上”可以这般用,罢了,这些暂且不提。
他狐疑地撇了她一眼,可是:“朕何时见过你的画作?”
她进宫的这几年,整日里不是捣鼓吃的,就是捣鼓玩的,要不就是满皇宫地闲逛,安静下来——那是到了她该看话本子的时候。是以他何止是一幅画,连画笔都没见她碰过。
这段时间她倒是动笔了,可还是躲着自己作画的,顾樘瞅着她,所以他去哪里看?
哦,这样啊,沉婉收起了凶凶的目光。
以前跟着先生学画的时候是画过不少,她方才想起来那些都挂在家中未曾带进宫……
她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页纸,错怪了他,她心虚的同时语气却半点也不虚:“嗳呀,忘了嘛。”
行,顾樘旋即勾起嘴角:“所以,何时能赏脸让朕欣赏欣赏你的大作?”
况且,也只有她觉得能瞒过他了,不过她既然想瞒着,他也就顺着她的意没再令人深究了。
沉婉抬头看向他,头上的鎏金嵌珠蝶恋花钗随着她的动作轻摇,流光闪烁,却抵不过她眸中的光彩湛湛。
她青葱般的指甲在纸张上划拉着,卖关子,还带着一丝羞涩:“现在不跟你讲,过段时间你自然就知道了。”
“哦?”
顾樘与她对视着,眉目一动,那是和他有关了?
“那朕就拭目以待了。”
沉婉甜滋滋地合上话本子,她也很期待呢……
她爬起来,踩着地毯走到他那儿。
还不等顾樘张开怀抱抱住她,她又兀自躺下了。
衣物窸窣。
顾樘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找着最舒服的位置。
沉婉挪动了好几下才停下,她躺在顾樘腿上,双眸亮晶晶地望着他,平日里大大方方的人难得羞涩。
顾樘看着她的神情,眸光微动,抬手托住她的后脑勺,“怎么了?”
沉婉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蛋埋入他的腹部,他纱袍上的彩绣金龙有些硌脸,她的睫毛颤呀颤,撒着娇:“画了好几幅……”
她在他的身前蛄蛹着,忍着不说的是她,此时想说点什么的又是她。
顾樘揉着她的脑袋,心弦被她绵绵的嗓音拨动了一下:“朕等着。”
“嗯。”
帷幔厚重,车外沉闷的马蹄声时不时地传进车厢,两人静静地待着,谁也没有再开口。
没多久,沉婉的双眼就在富有节奏的马蹄声中迷瞪了起来。
馨香满怀,顾樘感受到她搂着自己的胳膊松开了些,他拥着她,靠在车壁上:“睡会罢。”
“嗯……”沉婉意识模糊地应着,下一瞬她的头一侧,脸蛋从他的怀里露了出来。
顾樘看着她的睡颜,须臾过后,他也阖上了眼。
——
先帝奢靡,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修建了不少行宫,清河算是其中离京城最近的了,故而顾樘每年避暑的地点都会选在清河行宫,省去不少舟车劳顿。
即便离得最近,车驾也是在翌日傍晚才抵达的清河行宫。
行宫依山傍水,其中清河从中穿流而过,是以水多石多,风景秀丽。
宫内建筑分为东西两部,西部为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