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屈膝给顾樘福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以往那些没规没矩的称呼她也不是不后悔,可是如今后悔也无用,眼下只能一一改过来了。
沉婉只能庆幸顾樘不是跟她计较这些的人,眼下,他对她的情分还是有一些的。
顾樘的脚步一顿,继而伸出手,掌心托住沉婉的手肘。
他没再征询她的意见,直接道:“朕今日得空,你去换身衣裳,过会与朕一道出宫。”
“不是喜欢全福楼的菜?”
沉婉顺势起身,她这才注意到他换了一身便服。
她下意识地就要回绝:“可是臣妾已经用了晚膳……”
话音刚落她就有些后悔了,这些积习她着实一时有些难改。
果然,顾樘不说话了。
殿内安静了一会,他笑了一声:“怎么,眼下连宫都不愿意跟朕出了?”
沉婉一怔。
香兰春月忙在一旁“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顾樘并不叫她们起来。
他看着沉婉,哄不回便罢了,总归哄好之后了他也不能再给她更多了,日后宫里人多了,他也不能跟如今这样周全地顾及她了,所以他纵容着她一点点拉开距离,对彼此都好。
原本,那样亲近的距离放在从前合适,往后却也是不合适的。
她脾气大,心眼又小,他早就知道,对于如今的局面他也早有所预料。
顾樘扫了一眼她与自己的距离。叫她起,她起了之后就站在原地不动,脚步一分都不肯往前挪。
不去重华殿就不去吧。
他由着她,也给了她足够的时间缓和。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独自任性地拉开这么大的距离。她想躲到天边去不成?
顾樘的脾气或许也没有那么好,这也是最近彼此之间疏离了之后沉婉才发现的。
他迁就了自己这么久,眼下没有耐心迁就了也是应该的,也是她过分了。
沉婉看了一眼跪在她脚边的春月,改口道:“愿意的……”
“臣妾也好久没有出宫了……这就去换衣裳。”
看着她有些愣怔的神色,顾樘有一瞬的心软,可他再不强硬点她能够拒绝自己到天荒地老。
他收回视线在榻边坐了下来:“不急,朕在这里等着你。”
“是。”沉婉转身往里屋走去。
他生气了的话,她是不能拒绝的。
香兰跟春月忙爬起来跟着去伺候她换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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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兰找出一套月白色的襦裙匆匆地为沉婉换上。
白玉簪正合适春月就没换,她只为沉婉重新梳理了一下头发。
沉婉任由着她们给自己装扮着。
“主子……”
春月刚给沉婉扎好辫子,抬头的一瞬就看见她眼中的一滴泪,春月的眼眶也是一红。
春月抽出帕子轻轻地为沉婉擦去那滴泪。
无声地叮嘱道,“主子在皇上面前可不能哭……”
“知道。”
原也是她不对,她都忘了他是皇上了。
只讲究着这个,那个,忘了皇上最不能忍受的是别人违背他的心意。
沉婉很快就换好了衣裳。
帷幔再次被拉开,她从里屋走了出去。
顾樘正在外间的榻上翻看着沉婉近日看的志怪录,看见她出来了他也就合上了手中的书。
顾樘站了起来,他上前牵住了沉婉的手。
“走吧。”
沉婉垂眸看了一眼他牵住自己的手。
这次她没有再挣扎,跟着他往外走去。
身姿矫健的黑马就停在望音阁的门口。
顾樘不等沉婉自己踩着马镫上马就一把托住了她的腰,先将她送上了马,随后他才上了马。
李怀恩与一众侍卫跟在后面。
出了行宫,傍晚的风呼呼地吹在沉婉的脸上,她被顾樘揽在怀里却一直看着路边的风景,始终没有躲进顾樘的怀中躲着吹得有些猛的风。
一路上二人默默无言,除了马蹄声与呼啸而过的风声,顾樘的耳边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顾樘攥着缰绳,他低头看了一眼她似乎很专注的神色。
沉婉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不过她没有侧头看他。
道路两旁的树林很快就远去,消失在视野里。
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