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纸张在抽屉里铺好,再挨个挑了许多,幸亏盘子够多,少了一点也不显眼。
藏好糕点,再拿了些橘子苹果藏到另一个抽屉里。
食物充足,沉婉关上抽屉,感觉着抽屉中沉甸甸的重量,终于安心了些。
这些吃的往少了说够她撑上四五日,多了够她撑上七八日了。
搞完吃的沉婉还是不急着休息,她环顾了一圈,视线最终定格在观音菩萨身上。
须臾,她脱下鞋子往案上爬了上去。
“借用一下。”
沉婉站在手持净瓶的观音身侧,对观音说了一声就伸手解下了她身上的红色披风。
……
“呼!”
片刻之后沉婉矮身跳下了案台,她伸脚在跪垫上蹭了蹭罗袜上的灰,一边摸了摸手中的红色披风。
摸起来绒绒的,有点厚度,这个天气夜间盖上是够了。
不会挨饿也不会受冻了,沉婉这次终于拖着跪垫去睡觉了。
然而沉婉半夜还是醒了。
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一道道惊雷在空中轰隆作响,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屋檐上,潮气渗入殿内。
沉婉看着摇曳的烛影,须臾,还是披着披风坐了起来。
她终于睡不下去了。
这个雷是打得何必呢,她又没干亏心事,要打也是打延禧宫。
只这样想了一下就觉得没意思。
半晌,她又靠在门框上眯了起来。
——
乾清宫灯火通明。
顾樘还在御案前批复着奏折,听到雷声的瞬间他执笔的动作顿了下。
窗外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李怀恩瞥见顾樘停顿的朱笔,忍住瞌睡看了一眼更漏。
滴答滴答的更漏声早已湮灭在了雨声中。
丑时两刻了。
李怀恩睁了睁迷瞪的双眼,低声道:“皇上,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明日还要早朝呢……”
李怀恩看了眼剩下的矮矮的折子堆,再这么批下去大后日的折子都要快被批没了。
哎,李怀恩在心里叹了口气,就是这时睡下也不过是睡一个时辰多一点就又要起身了。
已经连着熬了两夜了,再这样下去怎么行?
“知道了。”
顾樘看了一眼奏折,也没了批复的心思。
他放下朱笔:“收起来吧。”
“哎。”
李怀恩忙弯着腰去收拾奏折。
顾樘已经起身走到了楹窗边。
顾樘负手立在窗边。
不过是一场雨,几道雷,何以惹得他如此心烦。
雨声哗哗,顾樘攥住扳指。
——
翌日晓月还是趾高气昂地过来送饭,今日的早饭与昨日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粥、糕点和两样小菜,虽然不及妃嫔平日里用的,但这对于一个被勒令“思过”的人来说已算是不错的待遇了。
晓月本估摸着沉婉再大的气到今日也该结束了,可是到中午她还是原封不动地端回去后她终于有些不安了。
晓月回到延禧宫的时候德妃正在用午膳。
一桌精致的饭菜实在是很难会让人没有好胃口。
“娘娘,沉昭仪今日还是没有用膳。”
晓月在心里算了算,加上先前的晚膳,沉婉差不多有两天两夜没有吃饭了。
德妃夹了一筷子炸烹虾段,“今日的也没动?”
晓月点点头,须臾,她又问道:“娘娘,要不要?”
德妃笑了下:“她的气性倒是大。”
“气性大好啊,也给我省些力。”
只是沉婉可以不吃,她却不能不……禀报。
“去乾清宫,跟皇上说一声,”德妃垂眸,这两日沉婉没有抄写佛经她本该去禀报的,但是……
拖到今日也该去禀报了。
“照实说——这两日送的饭沉昭仪一直没用,佛经她也没有抄。”
“是。”晓月赶忙告退前往乾清宫。
宫里最容不下的就是沉婉这样性子乖张、无法无天的人。
——
“不吃?”
顾樘将金箸往桌上一拍。
清脆的响声中,服侍顾樘用膳的宫人跪了一地。
皇上盛怒,只有李怀恩还伛偻着身子站在顾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