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这演戏的功夫才行。
沉婉脑中思绪纷乱,鼻尖是令人心颤的龙涎香,很快她眯了没多会就又睁开了眼。
睡不着……
沉婉盯着纱帐上的暗纹,一时竟分不清是从前在佛堂的夜晚难熬还是……与皇帝同榻而眠难受。
她瞥了一眼身侧的人,没忍住屏息悄悄地侧过了身子。
细微的窸窣声中,沉婉贴着里侧再次闭上了眼努力入眠。
另一侧,顾樘终于睁开了眼。
更漏滴答声隐隐传入耳中,而身边人紊乱的呼吸声才是夜间比更漏更难以让人忽视的存在。
……
沉婉维持着一个姿势,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才有了些睡意。
承乾宫的烛火彻夜未息。
沉婉迷迷糊糊中仿佛睡了很久,意识里却觉得头痛欲裂。
一时醒一时梦,一会在佛堂里,一会却已身处悬崖。
万丈悬崖上,沉婉只退后了一步,脚下的石子就已经塌陷。
沉婉终于还是在五更天的时候惊醒了过来。
外间,李怀恩正在伺候顾樘穿衣,可他刚拿起腰带,一个转身就不见了顾樘的身影。
下一瞬,纱帐被骤然掀开。
帐内,沉婉正一脸惊惧地睁着眼,就连鬓边的发丝都汗湿了。
顾樘站在榻边,他凝睇着沉婉额间的汗,俯下身,伸出手试图安抚她。
“做噩梦了?”
“怕!”
心底的话才出口沉婉就意识到深沉声音的主人是谁,她的眸光一转。
一旁,穿着明黄色龙袍的人正目露关切地看着她。
明黄色的龙袍与梦中的重合,沉婉的意识彻底回笼。
顾樘看着她目光触及他的时候又是一惊。
他看着她一点点压下眸中的惊色,一点点收紧了拳头。
沉婉扯出笑,只是她若是没有那么狼狈,那抹脆弱的笑容可能就会显得可信些了。
她同雨后被打落的山茶花没有半分区别,强笑道:“臣妾是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有些吓人,可是醒了就好了,”沉婉说着就不好意思地躲开了顾樘的视线,她垂着眸,是一幅娇羞的样子,“臣妾胆子太小了,叫皇上见笑了。”
说完又知礼得很,抬起眼眸道谢,“多谢皇上关心。”
顾樘直起身子,握紧的拳头一点点地松开。
他的脸色不受控地沉了下去。
天色已经蒙蒙亮,榻边的蜡烛还未燃尽。
顾樘在她察觉之前转过了身。
沉婉的细眉微蹙,她看着顾樘的背影,总觉得他不太开心的样子。
沉婉感觉他周身冷飕飕的。
“既然做了噩梦,就多睡会吧。”
“是。”
沉婉松懈了下来。
顾樘往外走去。
李怀恩还捧着腰带站在外头,他见到顾樘出来刚要上前为他系上腰带,顾樘就已经从他的面前走过去了。
李怀恩忙低头跟上了。
殿内的帘子不曾放下来,就连落地罩处的帷幔也挂在玉钩上,李怀恩虽然不知道原因,当然也不会自作主张地去将帷幔放下来。
腰带没系,玉佩也由宫人托在手中。
顾樘就这样空荡荡地往外走着。
宫人无声地缀在后面。
一行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后头却传来了一道微弱的声音。
“皇上……”
顾樘的瞳孔微缩,脚步立刻就停了下来。
宫人忙退到边上,为皇上让路。
顾樘不可置信地转过身。
可他心中的喜悦还未冒出头就被浇灭了。
沉婉站在落地罩处,单薄的中衣衬得她身形越发娇弱,见顾樘转过了身,她忙给他屈膝福礼。
“臣妾恭送皇上。”
她看着一群人往外走就想起来自己还没送顾樘,忙下了床过来送顾樘。
顾樘看着她的动作,仿佛压抑到了极致。
“够了!”
他的声音不大,可沉婉的心里还是一惊,她倏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懂他为何又生气了。
眼见着她又要给自己跪下,顾樘忙大踏步走了回来。
沉婉刚要请罪就被顾樘大力拉了起来,他刚想将她拥入怀中就瞧见了她眼中的泪光。
顾樘的动作一顿,转而握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