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着他的这套房子应该是在僻静的位置,因为不管白天黑夜,都听不到人和车的声音。
也没有鸟声。可能是因为在地下室的缘故。
沈聿被关着的位置是在地下室,这里头没窗,但室内恒湿恒温系统等智能设施齐全,并不会让人产生呼吸不通畅的感觉。除了分不清白天黑夜, 其他一切,跟正常一居室没什么区别。
沈聿从床上下来,起身去上厕所。
手腕上的链子很长,足够他在室内自由活动。房间门被上了锁,沈聿摆弄过,没有许星野的虹膜识别,根本进出不了。
防得如此严密,想逃出去,难度系数很高。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打晕了许星野,将人拖到门口扫开了门,没锁链钥匙,他也跨不出去大门。
许星野不会将钥匙放在明显的位置让他找到的。
除非到时候,他舍得把自己手砍了。虽可以,但没必要。
人烦躁的时候就想抽烟,沈聿坐在马桶盖上,烟瘾犯了,想掏烟的时候却发现兜里空空如也。
这几天的事情发生得太多太杂,他都没顾得上,现在想起来, 却发现自己从醒来开始,就没抽过一口烟。
现在许星野上楼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来。
沈聿是真不喜欢这种无所事事,跟个宠物似的整天在屋里等人来的感觉。
他被绑到这儿都几天了,完全摸不清许星野的想法,搞不懂他打算将自己关到什么时候去。
许星野暴露本相后,他的话对许星野来说,就不再是准则了。
许星野会挑想听的听,不想听的,就装作听不见。
沈聿除了不能提离开,提联系外界,提晏清河和白幼薇,其他的, 沈聿想要的,许星野都会跟他寻来。
但这种讨好对沈聿来说,没有意义。
沈聿从鼻腔重重哼了一声,起身到洗手池边,捧水洗手洗脸。眉骨上端,被玻璃碎片划到的伤口已经结痂,但沈聿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受的伤了。他总觉得在被敲晕醒来的72小时间还发生了什么,可他没印象。
沈聿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突然,心脏一疼,手开始抖起来。
先是手,然后就是全身,整个身体都开始抽搐。血液里,皮肉中,那种刚醒来时无数蚂蚁撕咬乱窜的感觉又出现了,甚至比那次的感觉更强烈。
沈聿脚站不稳了,膝盖软下来,“啪”一声匍匐在地上,疼得大口喘气。
沈聿学医的,自然知道冰水能收缩局部毛细血管,缓解肌肉酸痛的效果,就是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冷水对他有没有用。
沈聿忍疼往前爬了两步,撑着身体攀上淋浴开关,花洒喷头下,冷水瞬间就喷洒下来。沈聿躺在地上,任由冷水浸透他全身。
北京的冬天天气冷,今日也已到了零下的温度,饶是室内开了暖气恒温,可此番在冰凉的瓷砖上躺着冲凉水,还是让沈聿冷得直哆嗦。
但沈聿却觉得好受了些。毕竟这冷,尚且比那股疼能熬。
“哥,你在洗澡吗?洗好了就出来吃饭。我把我的那份也端来了,我好饿,现在就想吃饭。”
许星野的声音带着往常在公寓生活时的那种欢快的语调,仿佛这样说就能骗自己,两人还跟之前一样和谐相处似的。
沈聿在浴室里听到响动,却动不了。
也得亏他动不了,不然他现在就会冲出去,给许星野两脚。
他敢肯定,他现在这么难受,肯定跟许星野给他打的那针有关系。
沈岸虽然不怎么关心他的生活,但对他的身体健康却很在乎,每年会有沈家权威的私人医生给他做固定体检。在婚礼之前,他的身体各项指标一直都很好,连感冒都得得少,更不会有现在这种全身疼的症状。
“哥?”许星野在桌前摆好碗筷后又等了一会儿,听着水声没停,沈聿依旧没出来,不由得在原地喊了一声。
但没人应。
许星野走向浴室。
由于有锁链限制的缘故,浴室门没关,掩着一条缝。许星野就是从这缝隙中,瞥见沈聿躺在花洒下,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许星野心里一紧,赶紧推门进去,将人从地上扶起。花洒喷头的水淋下来,许星野这才发现,沈聿淋的是冷水。
“大冬天的淋冷水澡,哥想干什么?惹我心疼,逼我放你出去?!”
许星野第一反应是沈聿在跟他斗气,毕竟他这两天打了他一顿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