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写的F,在投屏最顶端的位置,发着红色的光,看起来刺眼又明显。
屏幕上的实时排名一直在动,在他看过去的这几十秒内,F后面的分数又往上刷新了几个数字。
这说明,F此刻,就在场内。
在第二次顶替别的老板身份进来地下场的时候,沈聿就猜到这个“F”,很可能跟临基生物非公开项目有关,因为Favorite的首字母,也是F。
只是可惜,他后续将北京所有的三甲医院里,当时因为打击伤住院的人名单全调查过一遍,也没能找出那个F来。
再后来,结婚、被绑……
各种事情掺杂在一起后,沈聿是一个头两个大,根本顾不上再操心地下场的事情。若不是此刻周时予又带他进来,沈聿都快要忘了,还有一个F让他好奇。
他跟周时予约好,是来寻许星野的。
周时予却带他来了这里。
一个在脑海中早已成型的猜测几乎要呼之欲出,沈聿眉心轻晃了一下,赶紧将视线从屏幕上收了回来。为了转移注意力,沈聿点了支烟,猛吸了一口,望向周时予。
“看你轻车熟路的样子,周堂主是这儿的常客?”
“来过几次。”
周时予将安检时摘下来的菩提手串重新绕到手腕上,边带路的同时边慢条斯理地将袖子放了下来,指尖将袖口上的细褶弹平。
“可你进来时甚至都不需要入场券。那些人让你进来的凭证是什么?刷脸,还是你绑着的那串佛珠?”
周时予没接话,可沈聿的话也没停。
“那手串,许星野也有一串。黄玉的。不常戴。你没见过?”
周时予的脚步在电梯面前停了下来。
周时予带他走的通道明显不是寻常客人能走的通道,至少,他跟周淮混进来时,没见过这条道。这道路像是被隔着音,听不到外头的响动,此番两人脚步声停下来后,整个环境就陷入了一种死寂。
周时予盯着沈聿,突然咧嘴笑了一下,“沈总不用试探我,你猜到什么,可以直接问。毕竟我不是许星野,不需要照顾你的承受能力,将你当花儿养着。”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聿也不藏着掖着。他将烟吐了出来,白色的烟雾下,周围的景象都变得模糊,“那个F,是谁?”
虽然是问话,可答案在沈聿心里昭然若揭。
但这个答案与他的认知相悖,沈聿急需有人来给个否定的答案,来说服是自己多想了。
可周时予没给他这个机会。他伸手按了电梯,“F就在楼下,沈总自己看,远比由我告诉你,更印象深刻。”
电梯门在两人面前打开。
周时予将眸子转向沈聿,身子往旁边侧了侧,让出道来,让沈聿先进去。可与此同时说出来的话,却与动作相反,“沈总如果不想淌这趟浑水,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我就当没带你来过,你也就当没见过我。”
都临门一脚了跟他扯这个,这跟直接脱裤子放屁有什么区别?
沈聿直接跨进了电梯。
等电梯降下来,门还没开,沈聿就已经听到了喧嚣声。
极致的静与喧嚣的闹形成强烈的对比,沈聿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竖起了耳朵,去从这些声音里捕捉关键词。那声音听着像是欢呼,比前面他混进来时看过的几个场子都要热闹。
“叮——”
电梯门再次打开,沈聿抬眼望出去。
就是在这如此喧闹的环境下,沈聿隔着人山人海,一眼就看见了擂台上的那个挺拔的身影。
擂台不算高,但擂台上的人很高。即便人群全都拥挤站着,也仅仅只是挡住了擂台上那人的半截身子而已。余下的上半身,背心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肌肤上,将他紧实但不过分鼓囊的肌肉轮廓凸显出来。
沈聿看过去时,他正盯着擂台上与他体型差距很大的光头男,用牙咬紧了手上松动的绷带,朝着人勾了勾手,“来!”
那孩子白皙的皮肤在黑色的背心的对比下更显莹白,衬得他与这凶恶的斗兽场,格格不入。
沈聿的脚下像是被万钧重负给拉扯住,再动不了分毫。
沈聿甚至连电梯门都没迈出来,就被定住,站在原地,隔着人山人海,一眼万年。
电梯自动关上,还没合拢就又被人为按动按钮而打开。如此开合了几次,擂台上的那人,便也出现又消失了几次。可每次电梯门再打开,人还在那里。
这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