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里的棺材已经封存，沈聿看不到里头的情况，只能按照礼节，拿着花沾了净水，绕着棺材走了一圈，然后将花插在最前面的篮子里。
沈聿千里迢迢过来，本是想见路易斯最后一面的，可听他家属的意思，路易斯的尸体已经火化。
“我知道您是中国人，这事儿本不该麻烦您的。可您长得实在跟Rapha?l太像了。”路易斯的妈妈拉住了沈聿的手，语调很柔和，“Louis为了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成家，我想，现在他离开了，应该也希望能见到Rapha?l陪着他。所以，我能不能在这里代Louis请求你，今晚为他守夜？”
法国葬礼的习俗跟国内的不一样，他们信丰宗教，所以会在下葬前，挑选亲朋将棺材抬进教堂里，由人陪夜祷告。他们认为沾了经文的灵魂会得到升华。
沈聿没什么忌讳，对能帮到忙很欣慰。但在答应前，他还是补充强调了一句，“我答应您的请求是因为我本人和路易斯的友情，但我不是Rapha?l的替身。”
他这么做，单纯是因为想做，而不是为了代替某人做。
沈聿不信仰宗教，也不会法语的经文，所以在守夜时旁边还有别人一起陪着，他只需要坐在椅子上，露个脸就行。
沈聿坚持到凌晨3点就有些熬不住了，长途跋涉的困倦让他的眼皮在打架。他躺在长椅上想着假寐一下，打会儿盹，却不小心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天已经亮了。路易斯妈妈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本相册，递过来给他看。
沈聿翻了两下，注意到这是路易斯大学时候的照片。其中一张上面的塑封都已经因为多次摩挲而泛了油边。
沈聿侧了侧身子，用手将光亮挡住了些，才得以看清这张照片上人的面孔。
照片里，路易斯伸手勾着一个男孩的肩膀，亲昵地将脑袋靠在了他耳朵旁边。那男孩不知道是被惊到还是被痒了一下，一只眼睛闭了起来，笑着露出了两排牙。
这是……Rapha?l！
沈聿想过自己会跟Rapha?l很像，但没想到会像到这种程度。若不是Rapha?l发丝是浅金，而他是黑的，两人年龄上也有些差距，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是混血？”沈聿问。
“好像是吧，他是从外地搬来的，有法国的永居卡。面相是亚洲人的长相，可却长着一头漂亮的浅金色头发，我们全家都很喜欢他。”
他跟路易斯交朋友时，怕说太多勾起往事，两人都默契得没提及关于Rapha?l的事情，所以直到现在，沈聿才知道有关这个19岁白月光的只言片语。
沈聿端详着照片，随口问了一句，“那除了Rapha?l这个名字之外，他还有没有别的名字？”
“有。”路易斯妈妈点了点头，“但那个名字很拗口，我只听见Louis叫过几次，所以我拼不出来。”
沈聿抿了下唇。这句话就说明，这人的另一个名字，不是法语。具体是哪国的名字，恐怕也只有Louis知道了。
但Louis现在人在棺材里。
沈聿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必要太好奇别的事情，还是只管等人下葬，他祭拜过后就回国才对。毕竟他跟许星野保证过，会早去早回。
沈聿合上相册，不再追问有关Rapha?l的事情。
只是，他刚从长椅上站起身，伸手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肩胛骨，教堂门口就突然有了响动。
而后，大门被猛地撞开，一群人跟土匪一样冲了进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