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过睡不着的拉斐蕾尔道:“这回尾巴应该碰不到你了,我们还是睡觉吧。”
她把脸蛋朝向星明这边,的确是规避了尾巴的问题。
星明本想再聊聊,但闻言还是道:“好,晚安。”
“晚安。”拉斐蕾尔道。
再一次的晚安,他们又一次合上了眼睛。
外面的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再次想要安眠,五感反而更加清晰。
狂风在森林里席卷,宛若一群恶鬼在咆哮。它们穿越树林,倾尽全力摇晃着树木的枝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想让在房屋里安眠的人儿感到畏惧。
大雨倾盆而下,敲打着窗户和屋顶。
闪电划破黑暗的天空,即使合着眼,也能隔着薄薄的眼皮,感觉到一道血色在眼前划过。
在这不安分的夜晚里,在这些自然的呼号里,还悄咪咪地掺杂着一些异样的声响。
“呜哇.......”
仿佛婴儿在哭啼。
吱嘎吱嘎。
好像是老鼠在天花板里跑动。
星明紧紧皱着眉头,越是想要不在意这些声音,反而就越在意。
明知这些声音其实就是大自然带来的,他却总觉得这家旅店里,只有二人的房间里,会不会突然出现些什么东西。
仰躺的星明因睡不着又翻了个身,朝向拉斐蕾尔那边。
他的手在摆过来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不小心搭到拉斐蕾尔的指尖。
两人面朝着在这一张并不大的被子里,在这一张并不大的小床上,这种程度的触碰是无可避免的,就和尾巴会扫到星明的腰一样。
刚刚星明觉得尾巴很痒,现在指尖碰着指尖,不觉得痒。
反而因为自己像是处在暴风雨中的小船上一样,这样的触碰,让他感觉很安心。
两个人的漂流似乎就没那么可怕了,因此他也没有收回手,就这样让自己的食指继续搭在拉斐蕾尔的食指上。
淡淡的温暖在指尖上酝酿,那耳边的声音好像就没那么响了。
过了一会儿。
可能是因为环境太过可怕的原因。
星明有些不满足这样的触碰,就像是人在冬日里向往着火一样。
同时,星明也有点害怕这样的触碰会让对方感到困扰。
因此他假装自己睡着了,哼唧了一声,假装自己在打把式。
一边哼唧一边翻回到正面,紧接着,又哼唧着,似乎是不太舒服,又翻了回来。
但这次幅度可比刚刚的翻身大很多,而且是蓄谋已久。
因此他的手去到了更温暖的地方。
实话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把手放在哪了,总之很柔软,好像是拉斐蕾尔的肩膀。
对方并没有挪动,可能是这不痒,也可能是她已经睡着了。
星明也不知道对方此刻是怎么想的。
可能就和那晃动的尾巴........想的一样。
将他的想法代入那条尾巴的举措,重新看看前面的时光,或许一切都有了答案。
只不过某人似乎拒绝了什么,并让某人变得有些失望。
或许重新看看,就会明白一些流动的心思。
但那些流动的阻碍现在重新化开。
尾巴打开的方式不对。
而星明迷迷糊糊地佯装好像打开了什么奇妙默契的开关。
风还在刮,雨还在下,雷还在打,隐隐约约的呜哇声还在旅店内徘徊。
拉斐蕾尔也哼唧一声,似乎是因为肩膀被触碰而在睡梦里清醒了些。
而后她也忽然翻了个身,从侧躺翻到仰躺,不过是向星明那边翻的。
星明也因此能确定自己刚刚触碰的不是她的肩膀就是胳膊。
因为在拉斐蕾尔翻了一下后,他感觉到自己现在能触碰到她的背了。
均匀的呼吸声也离自己更近了。
他们都合着眼,因此也不知道具体有多近。
这呼吸的均匀,也只是暂时的均匀,不多时便有人口渴般咽了口唾沫。
嗅得到对方的味道,那味道也是向往的火,点燃了更多的佯装。
星明也说不清这到底还能不能算是佯装。
因为没有人会在睡觉的时候,把东西往自己的怀里抱。
或许也有吧。
他为自己找了开脱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