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筠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按道理，她应该不会再去阿栾村支教了，但是直接这么说，她怕春妮会伤心。
看到高筠的神色，黄春妮马上笑着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肩膀。
“不要难过嘛，高老师，李老师说过，支教很苦的，而且你们自己家都不在林海省，待在阿栾村肯定很不开心。”
“所以，即使你们不回来也没关系的，等我考上大学了，我再来大城市找你们玩！”
高筠抱住她，眼里泛着泪光，有些感动地轻声说道。
“抱歉，春妮。”
黄春妮连连摇头，深怕高筠多想：“高老师，你不用道歉，你和姜老师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
看着高筠有些愧疚的表情，姜承文犹豫了一会儿，看向黄春妮，开口道。
“春妮，你现在是在县里上学吧？以后我周末有空的话，就来县里找你，给你补两个小时的课吧。”
“真的吗！！”
黄春妮的表情比刚刚吃到汉堡的时候还高兴，她捣蒜似的点着头。
“谢谢姜老师！”
高筠有些惊讶地看向姜承文，后者正有些刻意地移开视线，脸颊泛红，边喝着手里的可乐，边看向窗外。
没吃一会儿，高筠身后的座位上传来有些严厉的呵斥声。
“你什么态度？我们资助你上学，你什么成果都没有，还想伸手要这么多钱？”
说话的人是一个穿着运动衫的中年男性，他带着身边的妻子站起来，两人瞪着对面穿高中校服的男孩，表情十分不满。
“我们回去就和负责人说，对你的资助只到这个月底，你好自为之吧！”
对面的高中生表情平静，就像挨骂的人不是他似的。
他缓缓起身，跟在夫妻二人的身后，走出了快餐店。
刚刚一直在偷看的黄春妮回过头来，和高筠他们讲刚刚那个男生的八卦。
“他和我是一个高中的，但是他常常逃课上网，不爱学习，还常常向资助者要钱，但实际上根本没用来学习，都用来充值打游戏了。”
黄春妮不喜欢这种有机会不珍惜的人，说着说着，语气就有些气愤了起来。
高筠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在安抚她的怒气。
黄春妮对着她，笑得甜甜的：“嘿嘿，还是高老师最好啦！”
吃完一个汉堡、四个辣翅和一盒薯条后，黄春妮就饱了。
姜承文拿着剩下的东西去餐台打包，然后又和高筠一起，在旁边的百货超市里给黄春妮买了一大袋子的零食和两大盒牛奶。
做完这一切后，两人又送黄春妮回到了见面会地点，活动结束后，机构会统一开车送孩子们回家。
走之前，负责人特意喊住了高筠，询问她的资助感想。
高筠还没开口，旁边穿运动衫的男人就有些气愤地和她说道。
“小姑娘，你资助孩子一定要擦亮眼睛，这里有些孩子很会装的，特别特别的坏！”
看到他的衣服，高筠认出来他了，好像是刚刚在快餐店里，坐他们后面的人。
运动衫男又接着看向负责人：“你们筛选人可不可以认真一点？这种人选进来是骗资助者的钱吗？”
负责人向运动衫男道了好几次歉，后者才缓和了点脸色，憋着怒气走掉了。
高筠一直站在旁边，此时看到负责人有些讪讪地看向自己，只好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微笑来。
负责人愧疚地说道：“我们以后会更加认真地筛选的，抱歉。”
高筠半抓着自己的胳膊，有些犹豫地发表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像这样的孩子，也许需要的并不是这种帮助吧。”
负责人微微一愣，看向高筠，听她说话。
“因为现在市面上的助学好像都是这样，资助者花钱，孩子回报好成绩。”
“但是这些贫困地区出来的孩子，或许更需要的是对于心灵和人格上的关怀、指引和鼓励呢？”
“直接的物质资助，对有些孩子来说，只是社会的一时救济，反而会助长他们的贪念。”
感觉自己说得有点多了，高筠有些赧然地摸了摸后颈。
“抱歉，我可能说得不正确，只是自己的一些想法吧……”
自从学了社会工作专业之后，她常常会意识到，每一个痛苦的案主，也许都是有其背后复杂的成因。
他们的困境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