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的不如传说好看。
反而十分丑陋。
脸上布满带着脓水的鳞片，头发如发臭的海草，身上的鳞一丝光泽也无，上面还覆着黏糊糊的、丝状的东西。
知知惊得身体轻颤，但没露出惊恐表情。
“你是海族的？”她小声问。
那丑陋的神秘人点头，口中发出闷闷的声音：“嗯。”
这声音也不悦耳啊。
和传言也不一样。
知知心想。
她猜测是海水太污浊，经年下，海族才变成这样。
“你是闻到原始植物的气息来的？”
言筠眨了眨清澈如泉水的眼睛，这双眼睛勉强有一丝传说中的海族风韵仅存，灿若繁星、亮如骄阳。
“对，河边的青色，我族喜欢。”
知知大方地说：“你们要是喜欢可以来玩儿，我们西区欢迎各区的人来，也欢迎海里生活的你们。”
言筠时刻保持着警惕，一旦遇到危险马上会消失，没想到这个幼崽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愣住。
知知随意坐在草地上，支着下巴，做出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
望着海族人的眼神透出好奇。
“你们住在海底吗？”
言筠惜字如金：“……嗯。”
哇偶。
真住在海底啊。
知知心里满满的哇塞，小脸写满敬佩：“你们族好天赋异禀啊，居然可以住在海底，海妖族都做不到，好厉害！”
“你能告诉我，海底是什么样吗？”
言筠想到什么，眼里出现一抹痛色。
他说：“黑，一望无际的黑！”
知知：“一直是黑的吗？”
“不是。”言筠苦笑，“曾几何时，我族居住的地方好比你们人族说的仙山琼阁。”
知知起身靠近河边，双手合并，掬起一捧水，抬眼看着警惕的海族人，眼睛熠熠生辉。
“你看，河水是不是肉眼可见的变清澈了？与半年前相比。”
言筠无法否认，他垂下身，鼻子触到一株绿绿的植物上，心生欢喜。
“是。”
知知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所以说呀，别放弃希望，你们的家园会恢复的。”
“……有可能吗？”言筠那双干净无尘的眼睛有期待，也有不敢相信。
“你看看我们西区，它不就变好吗？你也没想过西区会变成这样对吧，可是它就是在慢慢变好。你家也会变好的，就是需要时间。”知知认真道。
言筠眼角耷拉着，尾巴下意识拍打水面。
“海一望无际，净化干净需百年，甚至千年，我的族人等不及了。”
知知能想象到海底的环境多糟糕，想了想，说道：“要不你和你的族人迁到这里来，等海底环境变好，你们再迁回去？”
“不行的，我族不能离开祖地。”言筠也想过迁过来，可惜不行啊。
“为什么呀？”知知不解。
言筠摇摇头：“不知道。”
犹豫片刻，他才含糊地补充一句：“……我只知道，海底有我族必须守护的东西。”
这应该是海族的秘密，知知不好细问。
“你们可以随便出来？”
“嗯。”
知知：“生机也让你们海族觉得很舒服？！”
“对，很舒服。”言筠笑了。
上次回去，他脸上可怖的、多出来鳞都褪下一片。
知知让言筠觉得很舒服，海族少年坐在离她不远的石头上。
他身体变小了些。
像鲛人。
看着非常凶。
“要是生机让你们舒服，你们族人可以时不时过来蹭蹭啊，这样就可以撑到家园恢复那天了吧。”知知想了个办法。
言筠怔怔地看着她：“可，可以吗？”
“可以呀。”知知回答的很干脆。
生机，“人人”得以享到，这是她的终极目标呀。
言筠：“谢谢。”
他跳进河里，嘴巴发出阵阵声波，贴心的绕过西区陆地上的人，向远处传消息。
不多时，河面出现几双颜色各异的眼睛。
知知微张着嘴，呆呆地说：“你们……好快啊！！”
言筠羞涩一笑：“族人都没回去，大家觉得这里好闻，想再闻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