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知知轻声唤道。
晏秋看着知知纯稚的小脸，女儿还是个小姑娘呢，离成年还得十来年，把她托付给谁，她都放心不下。
她放弃了那个福祸难料的想法。
“……好。”
盛斯年松了口气。
秋秋不冲动就好，用精神力梳理记忆什么的，听着就很危险。
要知道人的记忆本来就是悬之又悬的存在，精神力要是能梳理，那记忆岂不是能随便篡改？
倒是有天赋能力与记忆有关的兽人，在特殊情况下，他们能把别人的记忆抹去。
这些人有个共同的名字，叫精神疗愈师。
原始植物没出现前，他们很受欢迎，出场费少的也有几百万星币。
帝国庞大的信息库里有记录，每个兽人的信息素都不一样，在严苛的帝国法限制下，精神疗愈师只是个职业，他们不敢做违法勾当。
话说回来……
每每想起古蓝星时期的事，晏秋的精神都会变得很颓靡。
她很困，眼睛都睁不开的那种困。
晏秋打起精神跟知知说一声，盛斯年把她送回休息室后，看着她睡过去，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烫，也没冒汗，唤长舒一口气。
随后重新走到101号直播间的透明屏幕前。
知知双手扣在一起，目光担忧：“斯年爸爸，我妈妈没事吧？”
“没事。”盛斯年安慰道：“你妈妈每次想起关于古魔星的记忆……都需要时间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啊？那些记忆对我妈妈不好吗？”知知眉头都耷拉下来，沮丧地道：“我是不是不该告诉我妈妈，欢姨的事？”
盛斯年忙说：“当然不是！”
“你妈妈很高兴！她想知道她朋友的事！”
知知抿了抿唇，说道：“我觉得，我妈妈每次听到古蓝星谁的事，都像变了个人，情绪波动很大。”
和她记忆里的妈妈很不一样。
她印象中的妈妈，从来都淡定又强大，说话做事都游刃有余的那种。
盛斯年早猜到，知知早晚会察觉。
他道：“那是因为你妈妈心理有创伤啊。”
“……很深的战后创伤。”
“知知应该知道，军团的人时不时要进行精神力梳理，也就是心理疗愈吧？”
知知：“知道的。”
盛斯年才继续说：“只是消灭帝国暗影和剿灭对伽蓝有危机的组织，战士们就需要心理疗愈，你妈妈……她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家园，还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和朋友，她心底的创伤有多大？我都不敢想。”
他是个凉薄的人，和同族关系不亲，也不想要自己的孩子，他把晏秋珍视的当自己珍视的。
秋秋的有些感受，他其实无法感同身受。
但是。
因为他们心意相通，他能感受到她心底埋藏的痛苦。
哪怕只是一些，也足够让他心疼伴侣。
“你妈妈需要时间。”盛斯年神色凝重，他知道知知是个懂事的孩子，没故意隐瞒她，说道：“你妈妈的记忆在重塑，心绪不稳是正常的，等她梳理完清楚那些被她藏起来的记忆，会好的。”
其实，盛斯年庆幸他们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古魔星。
现在就挺好，慢慢回忆，慢慢梳理，给秋秋一个适应的时间，直接到了那里，所有的记忆齐齐涌过来，他真怕秋秋崩溃。
知知这才知道，妈妈的记忆出现问题，妈妈从没在自己面前流露出来。
她的眼睛染上水意。
没等盛斯年安慰，知知吸了吸鼻子，挤出笑：“斯年爸爸，我们陪着妈妈重塑记忆，还要帮妈妈找最好的精神疗愈师。”
那边，晏秋睡的不踏实，她满脑子都是自己没控制住情绪，在知知面前失态了，于是强撑着起来，一来就听见知知的话。
她眼睛一热。
她的知知啊……
心底有暖意升腾，让她回想起过往后，瞬间支离破碎的心拼凑在一起。
晏秋眼角眉梢流溢出暖意，没惊扰小声说话的父女，悄声转身离开。
盛斯年察觉到秋秋的气息，怕她不自在，没扭头，还在小声跟知知说着话。
他也很久没单独和知知说过话了。
“斯年爸爸，你和妈妈离开无信号区了吗？你们什么时候到古魔星呀？”知知黑发黑眸，模样乖巧，眼睛里盛满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