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见方临要换一个地,欧阳辰站起来。
他冲底下的方临说道:“你还真的打算打猎么?用你的符篆随意设置一个阵法,或是让你那只灵兽出去转一圈,猎物有的是,何必亲力亲为,咱们又不是凡人。”
“你不想动便安静待着,别妨碍我。”方临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欧阳辰飞身落地,哥俩好似的揽着方临肩膀,还没开口,就被对方给推开,只好悻悻道:“我这不是担心你累着吗,这五天咱们赶路一口气都没歇,多少休息休息。再说了,你练辟谷的,又不用吃东西,干嘛这么努力。”
“李叔眼睛不太好。”方临继续往前走,“我看他应当很难捕猎到东西,上来看看,能捕猎到一点是一点,你若是不想帮忙,就一边儿凉快去。”
“诶诶诶,你这么说显得我很无情一样,要猎物这还不简单,你等着。”
说着,欧阳辰纵身一跃,再次站立在枝头,环顾四周寻找地上的走兽。
欧阳辰指着左下方:“诺,那边有一头鹿,交给你了。”
方临快步跑过去,手中捏着出门时阿水给的弯刀,干净利落挥刀刺入鹿身,这一刀带着点发泄的意味儿,并未倾注灵力进入刀刃,单纯用方临自身的力道,将其一刀毙命。
鲜血飞溅到他的手背上,是温热的。
方临的眼神变了变,再狠狠将弯刀抽出,那一刹那,欧阳辰看得有些心惊:原来方临杀人的时候会是这样肃穆的神色,骨子里带着几分压抑的暴戾,与他平日里表现出的友好松快截然不同。
血性。
方临杀得痛快,眼神中沾染上血性,将弯刀上的血甩开,回头对欧阳辰说:“在凡人的地盘儿上,就遵从凡人的规则,来玩么?看看谁捕猎最多。”
欧阳辰摆手:“我对喊打喊杀的事儿不感兴趣,你杀得痛快可别托我下水。”
“你是怕我手里的刀刺进你的喉咙里?”方临挑衅,将刀尖对准欧阳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怕啊,怎么能不怕,但我觉得你不会。”欧阳辰若有所思,“其实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有种很熟悉的感觉,现在来看,或许我们可以做朋友。”
“我们本就是朋友。”
欧阳辰又是一愣,随即仰头爽朗笑道:“对,你说得对,我们本就是朋友,算是不打不相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朋友。”
“那酒窖里的那些美酒,我可以抱走了?”
欧阳辰收敛笑意:“那不行,一码归一码,再好的朋友也不能动我的美酒,你想都别想。”
“若我想喝,你也拦不住。”
“方临,你就仗着我打不过你,跟你说,等你落难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欧阳辰气不打一处来,想到被方临浪费了的那壶君子笑更是心痛到窒息,“上回君子笑的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又来!”
“我以为你很开心,能跟唯一的朋友分享美酒。”方临露出真心笑意,对欧阳辰随时可能跳脱的思绪也能够淡定接上。
欧阳辰皮笑肉不笑回应道:“最好是能够开心的起来,你知道那壶酒我是怎么得来的么,世间再难寻到一壶纯正的君子笑了。”
“谁说的?君子笑虽然难酿造,但也不是没有,日后有机会,带你去见一个故人,他那里还有君子笑。”
“说什么大话呢,我看你年纪轻轻,吹牛也不带你这样的。那可是君子笑,你知道有多难酿造么,且不说酿酒,就单单是养活一株君子兰就够呛。我这几天称呼你一声‘方临兄’你还真自我膨胀起来了?”
欧阳辰对方临的话完全不相信,只觉得他是在吹牛。
方临淡然一笑,把死了的鹿收进乾坤袋中,说道:“你都能将一块活玉赠与萍水相逢的凡人,我为何不能认识拥有君子笑的故人?算起来,你不是更匪夷所思么?”
被人拆穿那点小心思,欧阳辰面色一顿,故作轻松道:“什么活玉死玉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就是路边随手捡的一块石头而已。”
方临不急着拆穿他,反而附和点头:“嗯,你说的最好你自己也能相信。”
“哼,你少自以为是,总是用一副看穿所有事情的语气跟我说话。”欧阳辰心虚地摸了摸折扇扇骨边缘,“行了,你爱打猎就打猎,我要下山了。”
方临在山中穿行,偶尔听见奇异声响,待静心去探寻的时候又只听得见风声。
“许是太过紧绷,听错了。”
他自言自语,将脚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