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是阳林县乐校的副校长之一。有菽乡乐塾的塾长,也是他们楚家的。据说,他们楚家还有一个战乐师女婿。战乐师属于军部,威望甚高,连知县都不尿。
村民们的确不讨厌楚家。
一来,乐师的地位在这个世界本就特别高,何况这是凭真本事上位,不招人嫉;二来,老百姓们唯一的上升渠道,就是自家孩子考上乐徒,成为乐者,最后成为乐师。
就连豪门旺族的蒋家,也想和楚家套近乎。
两家在十年前就定下一桩娃娃亲。
那时候,楚洵美还只有五岁,长得清秀可爱,下颌处的青色胎记,还只有铜币大小,并不显眼。若不是百亩良田的订亲礼,楚父还不情愿把最小的女儿订给蒋家呢。
楚洵美越长越清丽,越长越聪明,八音无一不精。只是那块青色胎记,也日渐疯长,如今更是染青了她整张左脸。从十岁起,她就开始戴黑纱帷帽。
她喜欢往乡村里跑,喜欢和村民们打交道。
有一次,她竟然帮一个贱民推了一下车;还有一次,她竟然扶一个贱民老太太过马路。天哪,这简直就是名门中的败家女啊!上民们都视其为怪胎。
而贱民们却喜欢她,还叫她“黑纱公主”。
与此同时,蒋家的二少爷——蒋少楷越长越出落,既潇洒又高大,虽然天生五音不全,不擅音律,但为人精明能干,很早就开始管理一些家族产业。
楚父很担心蒋家会悔婚。
可蒋少楷却完全没有悔婚的意思,逢年过节都备着厚礼来楚家拜访。
反倒是,楚洵美不乐意了。
楚家生了二男三女,她最小,也最聪明。因为脸上有青记,也最受父母溺爱。她聪明善良,性子却野。双方家长都不悔婚,她就自己想办法。
两年前,有菽乡突然死了一些人。
杨活成了孤儿。
从此,楚洵美不知回事,缠上了杨活。
她对杨活说要嫁给他,经常让杨活带她私奔,她对父母说她要嫁给杨活,整个有菽乡都知道“黑纱公主疯了”,因为她竟然想和一个穷苦孤儿好。
她想用这种方法,败坏自己的名誉,让蒋家主动悔婚。
可是,蒋少楷没有悔婚。
三人都在同一所乐塾上学,虽然平时不怎么交往,但杨活的性格为人,蒋少也清楚。
虽然楚洵美经常厚着脸皮,作出投怀送抱的姿态,但杨活连一根手指也没有碰她。他知道,一旦自己碰了,不但蒋家不会放过他,楚家也不会放过他。
更惨的是,很可能楚洵美也不会放过他!
他从她冷静的眼神里知道,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只是在利用他而已。她是善良,但她更聪明,她要摆脱自己的命运,只有利用杨活。
杨活是孤儿,朝不保夕。
生存环境再恶劣一点,似乎也没分别。
……
“呀,四眼!你的腿怎么了?”
楚洵美终于发现了四眼的伤腿,惊叫起来。
“是不是你们打的?”她马上就把矛头对向了蒋少楷,语气犀利地质问。
蒋少楷连忙摇头否认:“不不,我们来的时候,它就这样了。”他见楚洵美的目光望向院里,心中暗叫不妙,“楚小姐,没什么事我们就走了,咱们回头乐塾见。”
见蒋少和苟野等一起去了,楚洵美轻叹了一口气,走进杨活的院子。
在蒋少与楚洵美说话时,杨活拿着古琴进了屋,看看撬坏的锁,心道这箱子里也不能放了。拿出一块布,将琴包起来,塞到了柴禾、枯枝堆里面。
据母亲说,此琴取自一株百年梧桐,该树半荣半枯,取其枯干一段,琴色古朴苍凉,属于难得一见的珍品。这也是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也是杨活锁门的原因。
现在柜锁坏了,门锁坏了,他不打算换。
开门楫盗,也不失为一种策略。
一缕淡黄色的阳光,透过门棂照了进来,落在屋梁上面。
雾散了,杨活心道。
当他走出屋门时,迎面碰上楚洵美。两人面对面,相隔仅数寸。杨活透过黑纱能看到那蔓延左脸的青记,心中一惊;又看到那秋水般明媚的双眸,心中一疼。
如此佳人,叹其命兮!
楚洵美先是吃了一惊,本能往后缩了缩,但马上又挺起小胸脯,向前紧逼,不服气地道:“想占我便宜是不是,来呀,谁怕谁!”
杨活低头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