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乐曲一起,就宛如一阵清风迎面吹来,顿时就让人神清气爽,心头所有杂念与烦恼都被那几只翩翩飞舞的的胡蝶给带走了。
越是音乐素养高之人,越容易被音乐所捕获。
杨活、周齐光、徐公子等人,都不由沉醉在这美妙的乐声之中。
现场只有敲磬之人不曾被乐声所迷,因为对于磬师来说,节奏感是最重要,而非音乐中的美感;所以,乐队中的磬师通常还担任唤醒职责。
此时,他见众人双眼呆滞,脸上均露出享受的神情,心中顿叫不妙,踩着对方的节奏点,在空隙之中突然敲响玉磬:“庆!庆!庆!”
连续三声清脆的磬响,每次打在对方乐声将断未续之时,且中间停顿的时间点每次都不同,硬生生将对方的旋律节奏给破坏掉了!
杨活顿时清醒过来。但他此时的感觉,就像自己正在畅饮琼浆玉露时,突然有人往杯子里丢了只死苍蝇,心中又是厌恶又是烦躁,很想骂:x你大爷的!
徐公子双眼中有愧色一闪而逝,咬牙道:“八音谐奏三重曲!”
“梆梆梆!”
这次竟然是鼓手以清脆的边声起奏,然后就是“咚、咚、咚、咚……”极富节奏的鼓声。
鼓声如敲在人的心脏上,一下又一下,让人热血沸腾。
徐公子右手中指接连向外剔出数音,悭悭而响,就像他不是在弹琴,而是在发飞刀!
《八音谐奏》……
杨活听出来了,曲还是那个曲,可调已经不是那个调,之前是大地飞歌,秋收冬藏,春风化雨百草生……此际却是秋雨萧瑟,隆冬冰刺,倒春寒风剔骨刀!
乐队八人,全都面带紧张,浑身带力,有的甚至面色狰狞,有点吓人。
杨活转头望了一眼周齐光,对方苦笑一下,低声道:“听听也无妨,这是仿战曲的乐调。”
战曲?
一声嘹亮的号响,将杨活吓得一哆嗦,猛地回转头来。
只见对面酒楼“神州大河”乐队,之前吹唢呐的那人,现在手里端着一种类似于喇叭的竹制乐器,但它的竹管上又有类似于萧洞的孔。其声悲切凄凉,惊魂伤魄吓死人!
“什么鬼玩意儿?”
周齐光道:“这是筚篥,北方羌人的乐器……大河乐队把这些乡乐用得还真是奇巧!”
幸亏这吓人的管乐声只是数声,在压过这边的《八音》之后,那人就放下了乐器,还拱手向他们表示抱歉。
对面的音声又传过来了。
还是清爽之曲,可是声势却不同了。如果说之前是明月入松林,那现在就江河行峡谷!挟沙带石狂浪飚,扑天盖地当头浇!
两个乐队,对街飚音!
一边是寒冰刺骨,一边是狂浪袭身!
杨活与周齐光两人此时也顾不上欣赏音乐了,只觉得浑身凉意,遍体生寒,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肩。桌子上热腾腾的饭菜,此时也似乎没了半点热气。
杨活哆嗦着倒了两杯酒,一口吞下肚中,方觉寒意稍退。
突然之间,乐风又变。
这边如同大锤打铁,锵锵震响,火星四溅;对面宛如野火燎原,趁风而起,卷林烧云!
两边的乐声,你来我往,犹如两军打仗,对峙不下!渐渐地,杨活觉得浑身烦躁,血往上涌,心中涌动着一股暴戾之气,手中的筷子“咔嚓”一声,断成了四截!
楼下突然传来吵闹声。
“狗x的,走路不带眼!”
“x,撞你又咋了,老子还要煸你!”
嘭嘭咚咚!
杨活与周齐光探头出窗,向下张望。只见两个行人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滚,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厮打个不休!
“哎,老王!别打了,快松手吧!”有人上去拉架。
“你走开!别管我!”
“哎哟我x,狗入的竟然打我?老子是来拉架……哎呦我入……我让你打!让你打!”
拉架的人也加入了战斗。
“妈的,两个打一个,要不要脸!?”
竟然有人路见不平一声吼,也加入了混战。
很快就发展成了群架,几十人在楼下街道打成了一片!杨活看到还有一些路人,站在外面加油叫好:“打!打得好!打-死-他-们!”
杨活心里也很兴奋,很想跑下去架入他们的混战之中。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
他忽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