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活回到房中。
四眼趴在卧室的墙角,呼哧呼哧呼吸急促,似乎是在做了什么不好的梦;杨活在它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它“咣”地轻叫一声,醒来了。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过了很久,迷迷糊糊,似乎快要睡着了……
“汪!”
杨活一个激灵清醒了,睁开了双眼。
月亮落了,屋里屋外一样的黑暗。可他敏锐地感觉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这种不动如山的锐利杀气,似曾相识。
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个下雨天,“白天王”滚落在泥浆里的脑袋,惊愕的眼珠始终没有闭上。
“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杨活平淡地说着,慢慢地坐起身来,“我还没有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他摸索到了火石,点亮了油灯。
屋子里空无一人。杨活忙看向四眼,它很好,眼神无辜地望着主人,嘴巴埋在腿窝里。
桌子上多了一张折起来的白纸。
杨活将纸折展开,就着昏黄的灯光,查看上面的内容。
“所结义弟,身世复杂,涉及豫国王族,将来可能牵身其中,有损于乐道修行,慎之!”
只有这一行小字,没有落款。谁写的?
“梆梆!”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把杨活给吓了一跳。
“公子,没事吧?”小召的声音。
“没事。”
小召推门进来了,一脸警惕地探看屋里,然后走了进来。
“我刚才听到四眼叫了一声,又见你点亮了灯,就过来看看。”
她走过来坐在床边,看到桌上的纸折,就问道:“这是什么?”说着就伸手去拿。
突然有风,从半开的门吹了进来,放在桌上的纸折,突然就飞了起来,刚好落在油灯上,“扑”地一声,燃成一团明亮的火焰。
杨活登时汗毛倒竖,一把将小召搂在怀中,双眼直瞪着半开的房门……
瞬间的明亮之后,纸折燃成了灰,油灯也灭了。
黑暗。
“梆!梆!梆!梆!”
街上远远传来打更的声音,四更了。
“公子,怎么了?”怀中的小召,有点羞涩地问。
“没事。”杨活松开了她,走过去将房门给关了,“快要天亮了,你就睡在我脚头吧。”
小召有点扭捏地道:“我,我可以回去,没关系,我不怕。”
“我怕。”
“那……好吧。”
小召乖巧地在杨活的脚边侧着身子躺下;杨活把被子往她身上搭了搭,也重新躺下。
……
这个人竟然一直跟着我……他是保护我的吗?是乐部派来的吗?连我结交朋友这种事也要管?周齐光又是什么皇亲国戚吗?有损乐道修行?我一个小小的歌徒,有这么重要吗?
杨活满脑的疑问,得不到解答。
如果,我真的引起了这个世界上位者的关注,那肯定并不是因为我的歌艺如何地好,而是因为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歌曲……天哪,真不想得到这样的关注!
因为那些“天赋”并不真正属于我,而是借来的东西啊!
如果,将来他们发现精心保护的我,只是一个毫无天赋的普通少年,会怎么对我?
言多必失,歌多必靡。
我不可能一直都能找到适合气氛的大歌、民歌……
原本只是为了保命而不得不“一鸣惊人”,如今那些“惊人”之作,却又变成了挂在我脖子上的索命绳!
……
在天亮之时,杨活终于做了个决定。
从今而后,只要不是性命攸关的时候,绝不再唱“白话曲词”,要唱就唱那些《诗三百》、儿歌、九国民歌,就像其他人一样。
绝不能成为与众不同的异类!
只是一介平民而已,在国家力量、在民众力量面前,如同沧海一粟般渺小无助。
除非已经强大到,拥有足以可以与整个世界为敌的力量!
……
两天之后。
杨活与周齐光,在吃过早餐后,一起去上课。路遇几位同窗。
“周同学早!杨同学早!”
“两位早!”
“杨活,你们今天要上什么课?”
“呃,第一节是歌艺基础,第二节是乐理基础。”杨活挠挠头,边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