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人真是神经病!”
林司恩的声音带了颤,脊背蹿过一线凉意。
谁能想到,周北岐不久前还多次出手帮过她呢?
她差点以为两人可以成为朋友,可眼前种种迹象表明,一切只是假象。
朋友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平等和信任,而周北岐这个人不管如何伪装,他骨子里都是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横看是狂妄自信,竖看还有几分与生俱来的心高气傲,身边又是些对他阿谀奉承的人,大概在他眼中,她和那些人一样,只是可以被他任意操控的人偶。
他偶尔表露的善意,也不过是让猎物放松警惕的手段。
林司恩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
打不过,他抡起拳头能揍趴十个她。
惹不起,他脸皮堪比城墙厚,难缠程度连小鬼都要逊色三分。
思来想去,也就只能先拉开距离了。
林司恩往后撤,防备又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我以为我们能成为朋友,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以后我们还是少来往吧,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你自己……冷静一下。”
她说完收起遮阳伞,撇下周北岐,急迫地转身往书店走。
头顶烈日隐入云层,天光有片刻晦暗,少女清薄的背影渐行渐远。
周北岐从兜里摸出一颗薄荷糖,扒开糖衣松松咬在嘴里,觑眼瞧她。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刚才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怪物,柔软中夹杂着些许怜悯,这让他怎么冷静?
周北岐回味了一下小姑娘刚才的神情,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忍不住冷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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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林司恩和周北岐算是小小的闹掰了。她开始有意跟他保持边界感。
她想着,只要耐心熬到下一次换座位,也许就能解脱了。
当然,这只是林司恩的一厢情愿。
同一个教室里,低头不见抬头见,抬头不见早晚也得见,除非他们其中有一个人眼瞎。
更何况,两人离得那么近,根本做不到完全独善其身、老死不相往来。
林司恩努力装了几天哑巴,周北岐默不作声地看她装了几天哑巴。
两人过于刻意的行为举止落入旁人眼中,反而有种欲语还休的暗昧感。
蒋妮发现端倪,私底下偷偷拉着林司恩问:“你和周北岐怎么回事啊?感觉你们最近都不怎么交流。”
林司恩:“临近模拟考,都忙着复习呢。而且,我们一直不都是这样吗?”
她和周北岐本来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也没好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吧?
“噢,也对,可能是我多心了。”
蒋妮疑心来得快,散得也快。
国庆放假前一天,郭凤霞宣布十一假期结束后要模拟考。以及,学校决定从十月份起,高三学生每周六都要补课。
此话一出,哀嚎遍野。
郭凤霞生怕大家玩心重过于松懈,下课铃响时继续嘱咐他们:“假期别光顾着玩,该写作业的写作业,该刷题的刷题,不然考砸了,有你们难受的!”
“知道啦老师!”
学生崽们嘴里应着,心不知早飞到校外哪个崎角旮旯。
林司恩挑了几本习题册塞进书包。
一旁的蒋妮嘀嘀咕咕:“司恩,过几天陪我去挑礼物吧?”
十月五号是魏卓光的生日。
十八岁成人礼,意义非凡。
蒋妮对此相当重视,甚至不惜忍痛拿出她积攒多年的压岁钱,准备挑份大礼送他。
其实,林司恩和魏卓光不算很熟,魏卓光邀请她是为了蒋妮。
魏卓光生日去的自然都是他的同学朋友,他担心蒋妮和那些人不熟悉会无聊尴尬,特地邀请林司恩和她作伴。
“好啊。”林司恩拉上书包拉链,余光悄咪咪往隔壁桌一瞥。
恰好此时,周北岐单手撑腮,歪着头,眼睛似笑非笑,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林司恩从那懒散的神色中,看出了点微妙的轻佻和恶劣,她匆匆地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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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林司恩跟林燕虹提了一嘴补课和生日的事。
林燕虹说:“多交点朋友挺好的。你们高三学习任务重,要注意劳逸结合,偶尔出去玩玩别有心理负担,有什么事跟妈吱一声。”
“妈,您真好。”
林司恩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