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凤兮本就喜爱音律,又有平阳郡主极力推荐,索性随她出了雅间。
二人才踏上长廊,凭空冒出来一个人,正巧冲撞了长公主。重重守卫愣是无一人看清楚此人是从哪里上来的,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两人撞个满怀。
叶灵雨眼疾手快,接住慕容凤兮倾斜的身子,就这么揽住了人家的腰。
平阳郡主刚想说事儿成了,却不料人不对。
“叶先生?怎么是你?”
再看长廊拐角,刘公子及其家丁守在那里,像四处乱撞的没头苍蝇。
叶灵雨恰到好处的扶正慕容凤兮,旋即退后一步,拱手施礼。
“多有得罪,望姑娘见谅。”
侍卫们后知后觉,一股脑儿冲上来,将叶灵雨团团围住,亮出白晃晃的刀刃。
平阳郡主见状,赶紧解释,“都是误会,这是茶楼的账房先生,叶先生,自己人。”
闻言,慕容凤兮仔细的在叶灵雨脸上流连,这双眼睛生的极为好看,很干净,是在男子身上很难见到的干净。
原想打一顿了事,可她却改了主意。
慕容凤兮摆摆手,紧跟着,侍卫们齐刷刷收刀退下。她没有直接开口,只是朝着侍女韶华使了个眼色,便转身进雅间了。
各归各位,韶华却径直向叶灵雨走来,“叶先生,我们主子请您到雅间一叙。”
叶灵雨面露惊讶之色,暗地里却是正中下怀。
座上二人神情各异,慕容凤兮淡定自若的品茶,而平阳郡主却是慌张的左顾右盼。
韶华引人入内,继而回到长公主身后,“还不参见长公主殿下?”
叶灵雨听后,面上尽显震惊,赶忙上前一步拱手施礼。
“草民见过长公主,不知公主殿下至此,惊扰殿下了。”
即便是低着头,她仍旧能感受到对方审视的目光。
慕容凤兮放下茶杯,杯身撞上桌角,发出一声清响。
“叶先生何名?”
叶灵雨恭敬回道,“在下单名一个归字。”
“叶归?”
慕容凤兮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忽而扬起一抹浅笑,“不知叶先生可习得音律?”
“回殿下,在下习得一点,会抚琴。”
叶灵雨显得十分谦逊得体,毫无错处可寻。
慕容凤兮闻之,略一点头,“劳烦先生抚琴一曲,为我等助兴。”
长公主发话,在场的无人敢不遵从。不多时,底下人便抬上一张琴。
平阳郡主显得心事重重,手指搅在一处,腕子上的玉珠串都快被她捏碎了。长公主看她一眼,她才便勉强挤出个笑脸。
倒是叶灵雨,双手放在琴上,胸有成竹。白皙修长的十指开始抚弄琴弦,不多时,清明悠扬的琴音便倾泻而出,如身临幽谷。琴音似人,沉静中藏着一丝神秘。
慕容凤兮眸中闪过惊艳之色,原以为只有相貌过得去,没想到还是名好琴师。琴声之悦耳,盖过楼中一切声音,闻者皆为之倾倒。
平阳郡主呆愣愣的听着,似是没想到她真的会弹琴,还弹的这般好听。
曲调变换,扶摇直上,幻若高山流水,气势恢宏,恣意徜徉。
长公主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打转,叶灵雨毫不躲闪,大大方方由对方打量,甚至回望过去。四目相对,纠缠难分。
相传,当朝长公主艳丽无双,如今得见,倒是当得起这名头。慕容凤兮就坐在她的对面,身着琥珀绢纱裙,威仪又从容,一双丹凤眼含着娇媚,美艳动人。
平阳郡主在二人之间来回逡巡,不由咳嗽两声,借着为慕容凤兮添茶的功夫暂时打断了她们的眼神交流。
“我听闻皇上与皇后娘娘如今还是和年轻时一般恩爱,真是难得,自古帝王多薄幸,咱们陛下却是深情。怪不得殿下与太子颇得陛下盛宠,旁人羡慕不来。”
慕容凤兮收回视线,淡淡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听听就得了。父皇与母后恩爱,还不是纳了那么多嫔妃?虽然他不是个好夫君,所幸是个好父亲。”
话说到这份上,平阳郡主上不去也下不来,赞同也不是,反对也不是,难受的紧。她搜肠刮肚半晌,把脸都憋红了,也只憋出来一句,“毕竟是帝王……”
慕容凤兮但笑不语,只静静听着叶灵雨弹琴,似是津津有味。
一曲毕,叶灵雨起身行礼,“在下献丑,望殿下海涵。”
慕容凤兮勾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