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嘲笑着,嘴里骂着“狗杂碎”、“畜生”这样的字眼。
“苏府的公子又怎么样,还不是跟狗一样被我们踩在脚底下。”
“什么苏府的公子啊,咱们家老爷可没承认过,也不知道哪跑来的,跟癞皮狗一样扒着苏府不放。”
“灾星现世,自他来了苏府,没一日安生的!”
放肆的笑声不断,他们没注意到,本该倒在地上苟延残喘的苏璟,竟悄无声息地到了他们身后。
凌乱的头发盖过眼睛,阴沉的眸光却是透了出去,似要化为了实质。
下一刻,刀起刀落,苏璟手中的匕首刺去,割破了其中一个下人的后颈,温热的血液喷在他脸上,苏璟的嘴角慢慢勾起。
倒霉蛋姓王,身躯肥胖,倒地时发出声巨响,一看就是平日里捞了不少油水。
苏璟对上他死不瞑目的双眼,转了转手里的匕首,视线随之上移,落在其他两人的身上,“下一个,是谁呢?”
“啊!”
离王胖子最近的惨叫一声,苏璟嫌他吵,一刀解决了他。
不到半柱香,来院里的不速之客全没了生息,血腥味弥漫开来,似笼罩了层血气。
苏璟丢了匕首,慢条斯理地扯下衣角,擦着手背不知何时沾染上的血迹,喉咙溢出声压抑的低笑,“我还以为这次,你会多留一会儿……”没想到这么快就走了。
还是无动于衷吗?
苏璟若有所思,跨过满地尸体,仔细翻找着角角落落,和往常一样,什么也没找到。
一月前,他敏锐地察觉有一道目光,在暗中紧紧盯着他,没有半分恶意,当然,也没什么善意。
但最近那道目光变了,苏璟能隐隐约约察觉到,那个人似乎对他心生恻隐。
可怜他吗?
苏璟又是轻笑一声,瞧见地上面目可憎的恶人,他眸中不掩厌恶,一脚踩在死人的手背上,重重地来回碾压着。
就像是这些人曾经对他做的一切,他现在,不过是以牙还牙。
良久,苏璟收回脚,面上略带烦躁,杀了这些人,他本该开心的,他可以过段安稳的日子,做他想做的事。
可……那个人又走了。
苏璟拽紧拳头,“无趣。”
……
寒冬时节,偏逢惊雨,久未修缮的房屋挡不了雨,密密麻麻的雨点从天而降,全淋在缩成一团的苏璟身上。
随着阵古怪的凉风,屋里悄无声息出现道虚影,和白日里辱骂他的不速之客不同,夜里前来的客人是来……杀他的。
或是在另一方天地,楚言攸已然入睡,她睡前用了安眠的汤药,寝殿内亦点着安神的熏香,即便这样,她还是来了。
以往过来,楚言攸像是无去无从的孤魂野鬼,碰不到任何东西,也出不去这个院子。
但这次,楚言攸惊讶地发现,她的手竟能触碰到了。
这个世界于她,再也不是虚假的。
楚言攸飘到床边,看着湿漉漉的被褥,缩成球的小郎君,目光慢慢移向他泛红的脸颊。
这样入眠,受了风寒实属正常。
楚言攸心里想着,手中抓着的匕首往下,对着他的脸比划着。
说来也怪,她来到此地时,从草丛中翻出了这把匕首,想来老天爷也认为这小郎君是将死之人,不如早早让她收了性命。
楚言攸轻叹声,目光坚定不少。
有碍于江山社稷的变数,理应早早除去。
不料匕首正要割破苏璟的脖颈,外头响起了刁蛮的声音,“我们来这种晦气的地方做什么?”
“珠儿,不得任性。”
回话的是个年轻男子,他穿着身深蓝锦袍,手里撑着把伞,端的是副翩翩君子的样,却在看向自己的亲妹妹时,满是不耐。
话里话外的戾气,硬生生破坏了他世家公子的涵养。
楚言攸认得他,是苏府的大公子苏策。
她虽不能出院子,但欺负苏璟的人三天两头地来,她想不认识都难,几次便摸清楚了苏府的情况。
苏策身边的女子名唤苏明珠,是苏府的二小姐,和苏策同是继夫人的孩子,深得苏府老爷苏云信宠爱。
此地处燕楚,却是以男子为尊,和百年前落桑国相似,楚言攸未听闻燕楚之名,暗地里派人去寻,终究无果。
苏明珠有些怕苏策,闻言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着,“也不知道娘要做什么,让我们三更半夜来找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