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刮过,扒拉在墙上的的木板晃动着。
小院的木门早已损坏,只余下这几块木板遮风挡雨,苏策定定看了眼,随手推开,木板应声倒地,他重重踩了上去。
屋里的味道难闻,腐肉味被浓郁的血腥味压下,淡淡的药香混杂其中,苏策拧起眉头,嫌弃不已。
苏明珠还站在外头,磨磨蹭蹭地挪着脚步,“哥,这丧门星是不是死了?”
“别乱说。”苏策嘴上这样说,却迟迟不上前,心里不知盘算着什么。
床上苏璟抓着湿被褥缩成一团,滚烫的脸贴着硬邦邦的床板,又往里钻了钻。
楚言攸下意识抚上他的侧脸,右手抓着的匕首却是向外飞去,用上些力,死死扎进了苏策踏进屋内的那只脚。
“啊——”
一声惨叫,苏璟又抓紧了些被褥,呼出的气息也放缓不少。
更为清晰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小可怜呐。”
他才不是。
苏璟迷迷糊糊地皱眉,抓着被褥的手指渐渐泛白,他察觉到脸颊上若有若无的触碰,脑袋又往下低了低,只余通红的耳垂露在外面。
那个人又来了呢……
“谁?谁在搞鬼?”苏策拔出匕首,疼得呲牙咧嘴,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楚言攸飘在半空中,见他到处乱窜的怂样,眸光泛着冷意,随后飘过去,夺过他手里的匕首,反手扎进他的手心。
紧接着,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劲风呼过,在苏策脸上结结实实打了个耳光,偏偏苏策以为闹了鬼,瞪大的眼珠子四处张望,不敢声张。
苏明珠吓了一跳,见血肉模糊的兄长倒在地上,连去把人扶起来,“哥,你怎么了?”
苏策没吭声,踉跄着爬起来,拽了拽受伤的腿,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鬼院子。
恰院中枝叶摇摇晃晃如鬼影,苏明珠只觉这地方晦气极了,一股寒意从背后窜起,她小声支吾几句,小跑着追上苏策。
烦人的家伙滚了,楚言攸满意地收回目光,捡起地上的匕首,慢悠悠地擦拭着,许久,才略有迟疑地放在苏璟枕边。
“罢了,今夜不杀你。”楚言攸叹了口气,虚幻的手隔空搭在苏璟的额头上,“生死由命,我不干预。”
大概夜已过丑时,楚言攸飘上了屋顶,仰头看黑漆漆的天,任由豆大的雨点穿过她的身体,忽然间,她觉得今夜格外漫长。
楚言攸觉浅,前几次来的时候,估摸着一个时辰就离开了,但这次已经远远超过一个时辰了。
难道是国师的安神香起作用了?
楚言攸轻笑声,阴差阳错又到了这里,也许是天意吧。
临近清晨,周围还是灰蒙蒙一片,雨慢慢小了,从屋檐滑落的水珠掉落在地上,发出“滴答”的轻响。
楚言攸从屋顶飘到地上,下意识往屋里看,生病的小郎君窝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是睡太沉了还是已经死了。
“我该走了。”楚言攸自言自语。
嘴上这样说,楚言攸心里还是动了恻隐之心,瞥到角落里的杂草,分辨着从里头拔出几株。
“没想到这种地方也会有地熏,看来你的运气是真的很好。”
楚言攸抓着草药转过身去,怔怔看着门边的土墙。
那里放了把伞,伞面有些破旧,但却很干净,它静静地靠在那,不知等了多久。
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楚言攸神色复杂,回神时天光大亮,她匆匆放下草药,借着日光离开此地,终是没去拿那把伞。
……
“探使来报,在青阳地带发现蔺家踪迹,但……探使跟丢了,还在青阳追查,陛下可要加派人手?”
早春回暖,仅仅过了一夜,乾清宫外的桃花盛开不少,落下的花瓣随风飘进花窗,停在了楚言攸的手侧。
“这几个月,那些世家大族背地里的动作格外多,还真以为她们做得天衣无缝,至今无人察觉。”秦箬嗤笑声,将密信递了过去。
楚言攸放下折子,眸中闪过一道暗光,说道:“朕这些年没空处理她们,反倒是长了她们的野心。”
“陛下准备出手了!”秦箬一下站直身子,咧开嘴笑着,高高扎起的头发随之晃动着。
素来冷酷无情的飞凰军统领此刻冒着傻气,楚言攸看了眼,慢慢挪开目光,“你很高兴?”
“我当然高兴了!”秦箬在桌案前来回走动,“我早就看那些自命清